结果一s,he箭,守军就竖起盾牌。那盾牌上缠着厚实的破布与油毡,盾牌下的守军不但安全地躲着,还嘻嘻笑起来。崔玄寂瞪他们一眼,意思是让他们憋着,要是笑声让下面听见,就没有这白送的箭可用了!
燕军又被骗了一阵。直到一个燕军俘虏突然跑上城楼对外面用鲜卑话喊了一句,下面的燕军才知道上当,停止了几乎无休止的s,he击。
崔玄寂站起来,看着城下英俊潇洒的慕容护和气急败坏的朱高之,既不打算议和也不打算劝降,因为她知道自己毫无资本。但是挑拨离间是完全可以的,她开始嘲笑朱高之,说他带队不利,对城内形势也一无所知,根本是个废物。这话倒是说到了慕容护心里去,他当着泱泱大军的面,拿着鞭子就抽朱高之的脸。
打完了,慕容护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对崔玄寂说了四个字,开城不杀。崔玄寂也用四个字答,宁死不降。
慕容护笑道:“为了你一个人的名节,就牺牲这么多无辜士兵的性命,值得吗?”
看来这家伙的确不是草包,崔玄寂想。“这并非为了我一个人的名节,而是为了江左无数百姓的性命。”
慕容护道:“你们为何总是视我燕军如洪水猛兽?”
崔玄寂冷笑道:“占我故国,屠我黔首,不是恶兽是什么?你们燕军要装穿上衣冠装作人,先问问下邳被屠的三万百姓{140}答不答应吧!”
两军阵前一阵沉默,慕容护不再说话,策马离去。崔玄寂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大锅里熬煮的秽物还有,士兵们正在忙着整理刚才收集来的箭,她低声对身边的校尉说:“传令,做好准备,按照第二套方案,保证木棍分发到位。然后,你亲自去检查毒箭做好没有。”
黄昏时分,燕军继续架设云梯,还推出来一辆更大的冲车。只是他们这次恶毒地驱使朱高之率领的叛军走在前面,燕军士兵跟在后面。崔玄寂一早想到燕军无耻至极,必然如此,便给守城士兵分发了一些木棍,当叛军上来的时候,放进来敲晕,然后利用其背后的间隙快速刺死燕军士兵。如此挡过去一波,燕军又换了战术,开始一个叛军夹一个燕军上前。崔玄寂便带头开始喊:“朱家军投降不杀!”果然,有叛军上来之后转身把背后的燕军推了下去,一时喊声四起,燕军又倒下一波。
慕容护见状气急,命令放箭,城墙上不是燕军的一概杀死。崔玄寂赶紧把一个自己面前的叛军拉上来,而城墙下已经是一片惨叫。后来她才知道,剩余的朱家叛军被缴械之后,被燕军驱赶到江边,全部杀死,推入江中。而幸存下来的朱高之和他的几个部下,则被绑起来带到慕容护身边,沦为脑袋随时搬家的参谋和向导。
燕军在乱箭的掩护——或许也是恐吓——之下,拼命攀爬登城,因为人数占优,守军抵挡不过,很快在城墙上爆发了白刃战。羽林士兵们虽然武功超群,但许久没有休息,体力不支,战斗十分焦灼。崔玄寂和几个羽林校尉身先士卒,正凭借个人能力杀出一条血路去推翻云梯。突然城门那里传来守军的呼喊,城门快要被冲车撞破了!
崔玄寂闻讯,一刀砍死面前刚刚上来的燕兵,然后迅速地砍断云梯勾在城楼上的铁索,双掌用力一拍,生生将云梯推得仰倒。她顾不上手掌的疼痛,捡起弓箭冲到可以看见城门的地方,对准冲车放箭。
弓弦拉满,飞驰的箭在黑夜中几乎隐藏了踪影。嗖嗖嗖嗖,因为看不太清,她连发二十支箭才s,he死冲车旁的七人。最后一箭刚刚放出,因为站在城墙向外突出的位置,城墙下眼尖的燕军就发现了她。一声高喊,登时四面八方的箭都向她飞来。她向后闪躲,还是被三支箭分别s,he中了左肩和右小腿。
天黑以后,燕军暂时停止了攻击,后退休息。冲车对城门的破坏不小,众人正绝望地用木板加固城门,一位校尉突然急中生智,说铁质的门闩槽还留在仓库里,只是门闩没了。崔玄寂让他去城里收集一切可用的坚固的金属,带上铁匠,以最快的速度熔铸一个门闩来。
军医赶了上来,给她拔箭,简单包扎。她一边忍着疼一边交待身边人,让士兵换岗,注意躲在安全的地方休息。毒药倒入城墙上的大锅里,让士兵们记得把自己的兵器放进去蘸一蘸。
一个时辰以后,燕军再次发动攻击。着火的箭簇飞来,掩护着一群带着铲子的工兵冲向城墙。这次的箭雨比刚才的密集得多,而且无法收集,守军只能顶着盾牌挨打。胆子大一点的守军稍稍打开一条缝看城墙下的情况,就中箭身亡。城墙上的开始出现新的一波伤亡,崔玄寂大声问上面的情况,士兵们不敢往下看。她自己想上去被校尉拦住,正在进退两难时,城墙一侧忽然传来杀声,燕军竟然从地下钻了出来,白刃战爆发。
原来原来燕军从朱高之处得知城墙下原有数条地道,朱世景来后将这些原本用来奇袭的地道封住,但工事做得不好,燕军让朱高之领路,顺利找到入口,挖开堵塞地道的砂石,反将一军。
来不及责怪校尉们忘记此事,崔玄寂只能拖着疲惫负伤的身体在城内和燕军厮杀。一边打一边往地道前行,寻找再次将此地封堵的办法。直打了半个时辰之后燕军横尸遍地,其攻势才有所缓解,崔玄寂立刻和守军一起,将燕军尸骸扔下去堆起来,以暂时堵塞通道。
她已经累得气也喘不动,眼皮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