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唐清镜心疼,又没有别的办法,希望全都在杜云山手中的银针上,出了差池,白墨的手就保不住。
白墨是个文人,除了写字画画身无长处,右手就是命根子。唐清镜不能让白墨成了残废。
狠着心将想要挣扎的白墨压下,唐清镜再次俯下身去,吻上了白墨。
白墨的牙咬得紧紧的,唐清镜根本进不去,尝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只好就轻轻舔舐他微微颤抖的唇,舌尖从他牙齿上一一扫过。
白墨的呻’]吟被唐清镜尽数堵在唇齿之间,算是稳了杜云山的心。第二条伤口缝完,三个人都快要虚脱。
即使已经过半,也丝毫不敢懈怠。那最后一条伤口,不是最长的,却是最深的。
地上已经被杜云山扔了许多沾血的白布团,而鲜血依旧从仅剩的那道伤口中缓缓溢出来,擦了又擦,依旧不减其势。
“阿墨?”唐清镜觉察到怀里的人不对劲,仔细一瞧,才发现白墨又晕了。
急忙把上脉,虚得几乎要摸不到了。
“前辈,趁着他又晕了,快缝吧!”唐清镜见杜云山发怵,心里着急得很,“他这回恐怕是失血过多晕的,再不止血就危险了。”
“不用你说,我知道。”杜云山的言语间满是疲惫,“我得快点。”
速度确实快了不少,几乎是赶着投胎一样缝完的。可缝完的时候,杜云山也晕了。
“前辈!”唐清镜手疾眼快,急忙把杜云山接在了怀里,吓得不轻。
幸亏这山上还有君无离在,不然唐清镜一个人可就要忙坏了。
年轻就是年轻,纵然白墨身子虚还受了伤,居然是先于杜云山醒过来了。
“水。”白墨艰难地张开发白的唇,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虽然声音很轻,但足够让唐清镜听见。
唐清镜倒了一杯温开水,尝过不烫,才送到白墨床边去,又把他抱起来靠着自己,拿着杯子喂他喝水。
“慢点喝,少喝一点,等下还要喝药。”唐清镜看着白墨喝了几口,适时地拿开了杯子。
“师父呢?”扶着白墨躺下,他便问起杜云山来。
还算有良心,只是……
“前辈他……晕过去了,还没醒。君无离在看着他。”唐清镜想了想,觉得还是没有隐瞒的必要。
白墨皱了眉,许久才开口,“我总是给师父找麻烦。师父年纪大了,我本不应上山来打扰他的。”
“对不起。”唐清镜当然一直没忘,这一切的根源就在自己。
“不是你的错。”白墨摇摇头,“错在我,我当年太偏激,选了自以为最好的方式去救你,结果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那时还小。”唐清镜笑笑,“不过,现在也不大。”
唐清镜这句话大概不太中听,白墨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唐清镜,你是不是一直拿我当小孩子看的?”
又叫了唐清镜的全名,看来真生气了。唐清镜急忙改口,“没有没有,我没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白墨阴沉着眼睛,瞥到一边去不看唐清镜了。
“阿墨,其实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大习惯。”唐清镜看着白墨的样子莫名很心疼,决定好好解释一下。
“不习惯什么?”白墨把眼神又悄悄飘了回来。
“不习惯……当年那个小男孩变成了大男人。”唐清镜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一直觉得,我会武功而你不会,所以我就理所应当地保护你照顾你。可能……就忽视了你的感受吧。那……我现在武功废了,以后换你保护我了,行不行?”
“我胳膊也废了呢。”看得出白墨有所动摇,可又跟自己别扭着,一时间不肯买账。
唐清镜哑然失笑,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谁说的,不会废的。”
“师父说废了。”
“……”唐清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学着白墨的口气道,“我不管,反正我武功废了,以后你得保护我的。”
白墨果然噗嗤就乐了。
“那还用说么,夫君保护你,天经地义的事。”白墨被哄开心了,态度一下就截然不同起来。
“边呆着去。”唐清镜翻个白眼,施施然去厨房端药。
白墨闹了这么一通,忙得几个人都鸡飞狗跳的,也无暇过问唐清镜的毒解得怎么样。到了晚饭时杜云山醒了,四个人凑在白墨房间吃饭,白墨才问了出口。
“哼,要不是因为你突然闯进来,他经脉也不会受损,这下估计得养个四五天才能继续了。”杜云山早就饿了,嘟嘟囔囔边吃边说。
“这么严重?”白墨惭愧地看向唐清镜,“都怪我不好。”
“没事,道什么歉啊。”唐清镜一笑置之,夹起一块肉来喂到白墨嘴里。
君无离最近也是气不顺,被杜云山欺负着,又见不着周锦,好死不死地就问了一句:“还有多长时间啊?”
白墨狠狠剜了君无离一眼,小心翼翼地看唐清镜的反应。
唐清镜却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回答他:“不到三个月。”
“没事,三个月不短,师父一定能把毒解了的。”白墨忙安慰唐清镜。
谁知杜云山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插嘴道:“我可没说一定能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毒能不能解,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说着,还指了指屋顶。
“……”白墨是彻底没话说了,唐清镜又没甚反应,更让他心里憋屈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