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伊萨克?
三天里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伊萨克的饮食起居。他在衣橱边给他穿衣系带,在餐桌旁侍奉他饮食,在浴室里帮他按摩身体,在床上照顾他晚间休息。即便是身体日渐僵硬,他还是很配合地和他温存于古堡的各个角落。他做的心甘情愿,因为他知道时间不多,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抚平给他带来的伤害。
第三天的夜晚,士兵抬进了另一个刚被药死的躯体,那是一个看来身手矫健的佣兵。
☆、他的保护
当埃德蒙再次醒来,发现这个身体似乎比上个更适合他。他可以轻松地起身坐到床边,灵活地摆动自己的四肢。
“他曾是闻名麦西亚的优秀佣兵,从诸侯到平民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伊萨克坐在窗边看着他。
他的话没有让他感到开心,只有更深的愧疚,“为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报复我,你可以找一些无药可救的人,不要滥杀不相干的人!”埃德蒙不禁大声道。
“为了给你一个机会。”伊萨克扔给他一柄轻韧的弯刀,口气冰冷充满着挑衅,“这是他生前的武器,你可以为了你的国家现在就动手。”
埃德蒙痛苦地扔下武器,“我活着的时候尚且下不了手,为什么故意这么做!”
“是吗?在我看来你的心里只有你的王国和子民,从来没有过我!”伊萨克冷漠地说完站起身走向门口,“跟我出城!”
二人骑马走在东盎格利亚王城的街道上。7年的战火到处刻下战争的痕迹,街上只看得到麦西亚士兵和东盎格利亚战俘。埃德蒙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最终还是没能让这个国家摆脱被征服的命运。
二人出了城跑马在郊外,沿山路最终来到这个国家和麦西亚的界山之顶。山顶建有边哨城堡,如今再一次被麦西亚占领。在第一次征服东盎格利亚的那个新年,他曾带着他来到这里,在城堡的塔楼顶看新年的曙光。
“我保证会治理好这个国家,让你的国人过上富足和平的生活。”那个新年清晨,他单膝跪在他面前向他郑重许诺。今日故地重游,旧日光景依稀在眼前,埃德蒙的内心几乎被记忆和悲伤填满。
“记得在这里我对你说过什么吗?”伊萨克冷冷地提醒他。
埃德蒙掩面蹲坐在塔楼之上,痛苦地抱着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既然你已经死了,我也不必再守当日的诺言。”伊萨克命令士兵带上10名囚徒,都是被俘的东盎格利亚将领。有士兵去了他们的手铐脚镣,给他们一人一柄弯刀,众人相互看着不知所措。
“打败我就可以活着离开,否则就被抬出去。”伊萨克说着对身后的人残忍地笑道,“我的后背是你的,你随时可以出手解救你的旧部。”
“不要!”埃德蒙的恳求声转瞬间被冷兵器的撞击声淹没,血腥味弥漫在塔楼的空气里。号称战神的伊萨克不仅会指挥作战,近身打斗同样不逊他人。一个又一个的同胞倒下,当最后一个人向杀红了眼的伊萨克跪地求饶,他看也不看一刀将他的头劈成两半。埃德蒙手捂着嘴看着遍地尸体,伊萨克冷笑着向他走去。
突然死人堆中一个人猛地跳起,拼死袭向伊萨克的后背。
噗的一声刀刺入身体,黑色的异样的血流出来,刺客惊恐地看着抱在伊萨克身后的‘人’。下一刻伊萨克本能地搂住埃德蒙,手上的刀刺进了刺客的胸膛。
后背火灼般的疼痛,让埃德蒙第一次知道战场的感觉。他艰难地搂上他的脖子,勉强笑着道,“你曾经替我挡过一箭,那是你自己军队里射出的箭。今天我还给你了。”
伊萨克诧异地看着怀里的人,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舍身为过他。
“你觉得我不可能会舍身保护你,是吗?”埃德蒙低声道,手紧搂着伊萨克的脖子。背上的痛抵不过心里的痛。他知道伊萨克不会明白,因为他从没透露过那份藏在心底的爱。他忽然感到了一丝后悔,后悔在死之前没有让他知道藏在他心底的那份爱。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伊萨克开了口,口气非常奇怪。他很想相信他其实曾经爱过他,但经过了三次背叛,他不能再相信这个宁死都不肯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他的愤怒
当埃德蒙再次醒来,明显感觉身体迟钝了一些。他试着握紧拳头,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攥不紧。灵魂的磨损是无法避免的现实。
他费力地起身,站到镜子面仔细看着,终于认出了他的第三个躯体。
“这个叛徒!”
镜子里的是他曾经的侍从。那时第一次恢复独立的东盎格利亚兵力不足,埃德蒙在易守难攻的界山上演空城计,把军队撤回王城防御。就是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麦西亚人,让伊萨克从界山长驱直入仅仅用了20天就再次占领了东盎格利亚。埃德蒙曾四处张榜通缉这个叛徒,却始终没有找到他。
“熟人相见,感觉如何?”伊萨克走进来,微笑看着他。
“你怎么能把我装进这个叛徒的身体?”埃德蒙怒视着他大声吼道。
伊萨克冷笑一声揪起他脖领的衣服,矮小的侍从被拎在半空,“只可惜我收买得晚了一点,否则怎么可能让你第一次反叛得逞!”
他把他扔回地上,两个士兵走了进来架起他,“带着这个叛徒去游街。”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当初你亲自通缉了他,现在就看看你的子民对叛徒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