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会在乎的。”司马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望她的眼道,“因为我是女子。”
上官婉儿一愣,怔怔地瞪大眼睛,褐色的瞳孔里印着对方的影子,许久微微摇头道,“你要拒绝我,也不必如此……”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一个女子。”司马安道,“不信,你可以验明正身。”
“够了!”上官婉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想再听。”
“婉儿……”司马安伸出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公主知道你是女子吗?”上官婉儿眼眶通红,肩膀微微抖着。
“她一开始便知道。”司马安苦笑。
“你喜欢的人,是公主?”
“嗯。”
上官婉儿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尝到一丝的血腥味道,含泪的眼睛愤恨地望向司马安,“看来我爱错了人。”
司马安恍惚一阵,脑袋里好像有一千根同时扎着,生不如死。疼的弯下腰,抱着头,眼前又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场景,那是一个充满碘酒味道的地方,身边的人来来回回,穿着白大褂,有人靠近用小电筒照射自己的眼睛……
上官婉儿起身,原本想一走了之,但见她皱眉痛苦模样,心念一动,即要去扶住她,但却看见司马安怀中跌出一件金色令牌,婉儿定眼细瞧,上面刻着的是“太平”二字,刚刚放软的心又立即冰冻三尺。
“婉儿……”司马安看着地上的令牌,“我和李令月今生有缘无份,我喜欢她,但她不喜欢我。”
上官婉儿心里憋着一股气,“你还要说这种话来伤害我么?”
她明明是女子,为何我还这般不争气。
“上官婉儿。”人未至声先到,屏风外的声音传递进来。
婉儿抬首,只见一女子微低着头,背手在后,身着淡紫色长杉,围着浅褐色腰带,外罩一件白色纱袍,以金丝绣着牡丹花样,眉黛如画,肌肤莹白如雪,眸子冷冽而锐利,待见到此处有两个人之后稍微一愣,但这点诧异被迅速掩盖,只听她不带一丝波澜道,“你最好向本宫解释原本该在白马寺的你,为何还留在长安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木生日,各位贺寿来
☆、绸缪
“婉儿被事情耽搁了,明日便启程往白马寺去,”上官婉儿对着李令月行礼道,“但公主又为何会在此处?”
李令月没料到上官婉儿竟会用这种语气回话,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觉得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视线挪移到这里多出的一人,问道:“他是谁?”
“她是婉儿的一个朋友。”
“朋友?你宫外哪里来的朋友。”李令月道。
“公主。”屏风外又来了一人,婉儿定神一瞧,正是之前驾车的那个男子,他是太平公主的什么人,公主偷逃出宫竟然能同他一行,莫非……
上官婉儿不禁侧首睨了一眼司马安,司马安从方才开始便安静的很,腰板挺直,双目紧紧盯着前方茶杯,见到太平公主也是不吵不闹,但婉儿知道,她的内心远远不如表面来的安稳,虽然不知道她和公主之间的事情,但直觉告诉她,司马安一定伤的不轻。
薛绍面上不无担忧道:“公主,您在这儿。”
李令月并不理他,而是饶有兴致地绕到司马安跟前,低头看着她的脚,“你有腿疾?”
司马安不答。
“大胆,在你面前的是太平公主殿下,快回公主话!”薛绍道。
上官婉儿却道:“她病痛缠身,不见公主还好,见了公主,恐怕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司马安一愣,诧异地望向婉儿。
她想做什么?
“是吗?”李令月的声音低低沉沉地,蹲□,伸手在司马安的膝盖部位按了按,抬首问道,“可有知觉?”
薛绍大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李令月,也没见过如此多管闲事的李令月。
上官婉儿抿着唇,望向李令月的后背。
你认出了她,是么?
司马,你说她不喜欢你,可为何我看到的却是一派深情,你们都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为何女子和女子也能相恋,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薛绍,回宫罢。”李令月站起身,从上官婉儿身边穿过,带过一阵清风,“你最好尽早动身去白马寺,母后的心思,你应该懂。”
“是。”上官婉儿应道。
“你的这位朋友并非先天腿疾,若是胡太医在,施以针灸,或许还有救。”李令月在屏风前止住了脚步,不疾不徐道。
“好。”上官婉儿惊讶抬头,回眸看了司马安一眼,犹豫了一番还是抬脚追了出去,在门口拦住了刚要上马车回宫的太平公主。
李令月看着她,“怎么,还有事?”
“公主,婉儿有话要说。”
“薛绍,你避一避。”李令月命令道。
薛绍应声退下,想了一想,折返回酒楼。
李令月走到上官婉儿面前,她的个头稍微比后者高一些,微低着头望进她的眸子,手依旧背在后头,细细地看着她的脸道:“上官婉儿,你仗着母后爱惜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今日冲撞本宫,本宫都不予追究,如今又拦了座驾,最好有充分理由。”
上官婉儿抬首,直视她道:“我替人问一句话。”
李令月一怔,还从未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过,勾了勾嘴角道:“说。”
“司马安,”婉儿一字一顿分外认真道,“你喜欢过她吗?”
周边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