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哥,你昨晚也没有睡好吧?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再睡一觉呢?”念怀悠仍然甜笑着,问。
“你又知道了?”
“因为你这里有黑眼圈喔。”念怀悠用食指点了点他眼下的肌肤。他手指的气度让薛怀心中长升起了奇怪的不可言说的感觉——却不讨厌。
薛帆看着眼前的人:“你究竟想我怎么样?”
念怀悠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笑,过了会儿,才开口,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事:“睡吧。”
薛帆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不一会儿,他就沉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不觉已是日沉西山了,幽幽的光线透过层层的纱缦斜照在床上,发出血般的红色的光。
薛帆闭着眼,想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的好——念怀悠,他惹不起。
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人:如此美丽却又深沉,看似简单但又不易看透。相处过这么多人,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看人虽说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不过所猜也八九不离十,只是,对于念怀悠,他却甚至不知该从何入手。看似破绽百出,实则防范得滴水不漏,究竟怎样的环境可以培养出这样的人来?
正想着,突然感到身旁的床上一重。淡的香薰味让他轻易地知道是谁来了,却怎么也不想动。
却没想到,一支柔软的手带着丝凉意,拭探性地伸入他的衣襟内。
薛帆一把抓住:“你做什么!”
身后传来那好听的笑声:“没什么,只是想让薛神医给我探探脉。”念怀悠果然伸出手来放在他面前。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透露出丝丝诱惑的味道。
“……放弃吧,我对你没有兴趣。”淡淡的语调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就这么肯定?”念怀悠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是。”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勉强。”果然,念怀悠缩回了手:“不过,先生还是该为我探探脉吧,怎么说,先生也答应怀悠会为怀悠治病的。”
薛帆皱了皱眉,想想,他也说的没有错,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起来,要为他探脉,心里却不住怀疑他是否真的有病?
可没想到,一起身,见到念怀悠的模样,却忍不住差点栽下床去。
只见他半敞着胸,似乎刚沐浴出来,脸上被水气蒸出来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半干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还不停地在往下滴水,从脸上流下,散发出诱人的气息。细细的锁骨引领着视线滑向被衣裳遮蔽住的隐露的肌肤。浑身似乎也弥散着薄薄的雾气,迷蒙着眼。
诱惑!
心中浮现出这个词的薛帆马上转过了脸:“快把衣服穿好。”
“我才刚洗完澡啊。”话虽如此说,念怀悠还是乖乖地将衣服拉拢了些。
“手。”
听了他的话,念怀悠将手伸到他面前。
虽然难得见到他这么乖,薛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将手搭在他的脉上。
过了许久,只见薛帆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你的脉象……怎么会这么弱?”简直就像是……垂死之人的脉象,可是,不管他怎么看,念怀悠都不像快不行了的样子。
“我怎么会知道?”念怀悠毫不在意地笑笑。
薛帆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对他这么不在乎的态度突然非常不满,对他吼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不在乎的话又为什么要找我!”
“是风露坚持说要找你来为我看看的。”念怀悠仿佛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生气,只是露出无辜的表情。
“那么,原本是我自己多事,送上门来的罗?”
“薛大哥,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面对他无辜的脸,薛帆突然什么也说不出。说什么呢?说自己只是在生气他对自己生命毫不在乎的态度?说他在气念怀悠原来根本就没想要见他?气念怀悠原来对他的出现保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这种话……他说不出口。明明刚才才说了那种话拒绝念怀悠,可现在却要他如此说——他说不出口。
“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你来了。”念怀悠清朗的声音仿佛突破了迷雾,将他从黑暗中唤醒。
薛帆抬起头,看着他。
仍然是笑着,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他所习惯的那样的仿若是敷衍般的完全感觉不到真心的笑容。
薛帆心中突然跳了几下,马上移开了视线:“总之……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是吗?太好了,因为我现在觉得生命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我想要继续活下去。”
惊讶于他话中的消极,薛帆忍不住看向他。念怀悠远笑盈盈的脸上有着满足与一丝丝……羞涩?
这样的他,让薛帆的心再次鼓动起来。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自从那日他为念怀悠诊断以来,薛帆就再没有见过他的面,这样下去,别说为他治病,就是要问有关青鸿剑的事也不可能。就算问艳致或者紫堇也完全得不到任何消息,就算问他们关于念怀悠的事情,也都得到否定的答案。才知道,原本他们真的只是为念家掌理一些财务与管理方面的琐事,他们本来都是普通人,也只能算是被雇佣而已,甚至他们都不懂武功,只知道一些强身健体的吐纳之法而已。而镜湖宫的事则主要由三位长老与两位护法掌管。而紫堇的恋人潋滟则是宫中的左护法。
所以,他们两人根本是一问三不知。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那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