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仿佛除了这个词,薛帆便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所见的这一张脸。仿佛上天最得意的作品,精致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薛帆也算见过不少美人。
凌晟便算一个。他的美美在坚强与柔弱、善良与邪恶的并存,他矛盾的性格令人迷惑。
陆平也很美,他的美美在他的睿智、他的气质、他的翩翩风度。
而念怀悠与两人都不同。他形于外的美貌犹如平静无波所晓月潭般,偶尔一个微微的涟漪,便让人心醉神迷。
他的美貌更让人想到精致的陶瓷娃娃,然而那瓷偶没有他的眼波流转,没有他的眉舒浅笑。
一时间薛帆看得呆住了。
“哼!”这时从床上传来一声似是十分不屑的冷哼声。
薛帆刹时回过神来。
“不知薛兄是如何识别出宫主是另有其人的?”一旁的紫堇问道。
“就是!我可不觉得我的演技有什么问题。”床上的人掀开纱帐,露出一张妖媚绝美的少年的脸来,只是在见过了念怀悠后,反而觉得这美貌也是平常。
“我只是觉得刚才的脉象虽是忽强忽弱,全无气力,可是宫主既然身为一宫之长,又怎么可能全无内力?所以心下起了怀疑罢了。”
“这么说来我因为怕你发现而隐藏内力,竟是画蛇添足了?”少年扬眉问。
“其实若是如此,我也不能肯定。后来我拿出针来扎了你一下,各人的反应才证实了在下的猜测。”薛帆笑答。
看着众人疑惑的样子,他继续解释:“各位是在我扎了针之后才阻止我的,不过,如果床上的真是念宫主的话,恐怕我刚把针拿出来时,你们便阻止我了。”
众人才恍然大悟。
一名女子指向少年说:“都是你,清流,还说什么一定可以骗倒他的。什么馊主意嘛!”
清流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说好的,怎么,一出问题了就说是我的错,披香,你也太没有责任感了吧。”
“我没有责任感?也不知道每次你惹了祸是谁帮你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不是风露吗?你别自个儿往脸上贴金!”
“你!”披香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那位气质沉静的女子终于再度开口:“你们就不能少说一句吗?”
“风露。”两人居然同时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停止了争吵——或者说是斗嘴更为合适些。
薛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些人也太热闹了吧?不禁悄悄看向身旁的念怀悠,只见他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的吵闹,也不加阻止。发现薛帆在看他,便冲他笑了笑。
薛帆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他,觉得一股热气往头上冲,心想自己脸一定是红了。真是!明明是个男人,干嘛生得如此美丽?自己也不是那种一见了美人便不知今昔是何年的人,怎么一见他,心就乱得不像话!
再次偷偷看他,见他不再注意到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似乎有一股气梗在喉中,令人不爽。
“就劳烦薛先生再为宫主把脉。”风露道。
“自然。”
念怀悠走到床边,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对薛帆笑道:“过来这边坐。”
薛帆一愣,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还是说,这镜湖宫的人向来这么奇怪?他看看其他人,也未见他们露出特别的神情,便猜想这可能是念怀悠的喜好,难怪也没见偌大的的宫殿中有桌椅之类的。没法,他只得硬着头皮在念怀悠身边坐下了。心中却更加不舒服——你对其他人也这般随便么?
又不好问,只得闷着。
正想着,一支纤纤素手伸到他面前,让他再次一愣。随着手往上看去,才发现念怀悠正噙着笑看他,大感尴尬,赶忙将右手浅浅地搭上他的手腕,心中却一再地暗骂自己没出息。
过了一会儿,薛帆放开手,没想却听见念怀悠说:“薛神医就这么讨厌我?看也不看我一眼,说话也不仔细听,为我探脉也只是轻轻地搭着,没多久就放开,这么不想碰我么?”
薛帆听他这话说得轻挑,忍不住抬眼看他,只见他晶亮的眼睛直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由一阵狂跳。
“扑哧!”念怀悠突然抿嘴一笑,将头转开了去,一手用袖子遮住半边脸,肩却抖得厉害。可其余的几个人可没这么好的修养,一个个笑得七倒八歪,连风露也笑得花枝乱颤,只有一名冷艳少女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清流将手搭上女子的肩:“我就说如果是宫主的话,谁也无法抗拒的啦,妙舞,你说好不好笑,他竟然也信。”
妙舞点点头:“的确好笑。”
原来一切都是耍他!薛帆气得一窒,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
风露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便轻轻笑道:“薛先生不要生气,都是清流、披香顽皮,闹着玩的。”
“是啊,闹着玩,一个人的名节也可以闹着玩吗?”薛帆脸色更加难看:“想必各位对令宫主的病情也不关心了,既然如此,在下现在就告辞了。”说罢,他便站了起来,没想到,衣角却被抓住。一看,原来是念怀悠。
念怀悠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便轻轻退了出去。他再转向薛帆:“薛先生不要再生怀悠的气了。刚才怀悠虽然口气轻挑,所说却也非全是玩笑话。”顿了一顿,才继续道:“薛兄真的讨厌我么?”
二
夜晚,明明赶了一天的路,薛帆却不觉得累。一个人躺在床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