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去,懒得再与云念笙计较,无奈地道:“你还是唤我叶姑娘罢。”
闻言,云念笙唤了一声道:“叶姑娘。”见叶慈心不回应,他又唤了一声,直到唤到第五声,叶慈心才勉强应了。
云念笙满意地笑了下,而后也如同叶慈心一般靠在那梧桐树上,沉默片刻,他肃然道:“我收到前方探子的情报,敌军已在云沅城百里之外扎营。”
叶慈心神情如常,点点头道:“我知晓了,云城主且放心。”
云念笙本想再停留片刻,但又怕误了叶慈心的事,便告辞离去。
叶慈心扫了眼云念笙的背影,回到房中,沐浴净身,又穿上盔甲去了军营。
今日天气炎热,将士们又久未歇息了,叶慈心便放了他们一日的假,未料想,竟就在今日得了敌军极有可能来袭的消息。
叶慈心进得营帐内,将各校尉唤来,叮嘱了两句,又命其带将士们好生操练,便回了家去。
五日后,战事起,敌军攻城。
叶慈心站在云沅城城门之上,俯瞰着下头的敌军,她双足之下则伏着数不清的黑蛇,每一条都欢快地吐着血色的蛇信子。
她看了一眼身旁掷石头,拉弓箭的将士,手指一动,她双足之下的黑蛇便齐齐地往外爬去,沿着城墙蜿蜒而下。
敌军士兵乍见黑蛇,吓了一通,因思及皇上许诺的谁得了叶慈心的首级便可连升sān_jí,并得赏银万两,怕被同僚抢了先,便纷纷大着胆子,凭借云梯,往上爬去。
黑蛇却不是好相与的,不过须臾,便将已爬上了云梯的敌军士兵咬死大半。
叶慈心勾起唇角,又取来弓箭,三箭齐发,利落地将几乎要爬上城墙的三个敌军送去了黄泉。
她这三箭,壮了军威,使得敌军皆是一滞,加之黑蛇着实难缠,片刻后,攻城的千余敌军便仅残存不足百人,这百来人皆心生胆怯,其中一个百夫长怕丢了性命,转身拔腿就跑,旁的人一见,也跟着逃命去了。
叶慈心虽是将军,但云沅城的守军不过两千余人,现下城墙上不过百余人,而对方攻城的有千余人,大部队据闻足有云沅城守军的五倍之多。
见敌军溃败而退,叶慈心提起的心,略略放了下去,但她依旧立在城墙之上,待入眼之处再无一个敌军,方下了城去。
夕阳西下,洒了叶慈心一身的嫣红,并未使得她生出些许女儿家的娇态,反是衬得她的神情愈发坚硬如铁。
云念笙见叶慈心下得城来,迎了上去:“叶姑娘,我请你与将士们一道喝酒罢。”
叶慈心瞥了眼云念笙,将抿紧了的嘴唇放松了些许,道:“我就不必了,你与将士们同饮罢。”
云念笙也不勉强,别过叶慈心,自去了军营与将士同饮。
他此举是为了激烈将士,但怕敌军明日复又卷土重来,故而只予了每人五两酒。
他不善酒,很快便醉得一塌糊涂。
叶慈心沐浴过后,取了兵书来看,堪堪翻过两页,窗户竟陡地响了两下。
她屏气凝神,放轻脚步,走到窗前,刷地将窗户打开,却有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那醉酒之人抓了她一只手,唤了一声:“叶姑娘。”
叶慈心狠狠地甩开云念笙的手,厉声道,“云念笙,你深夜前来,意欲何为?”
云念笙双目含着酒气,笑道:“今日月色这样好,我从未做过cǎi_huā贼,想试上一试。”
闻言,叶慈心面无表情地盯紧了云念笙道:“那你该往西巷去才是。”
西巷乃是烟花之地,美人数不胜数。
云念笙又不死心地去抓叶慈心的手,叶慈心一避,让他的手落了空去。
他瞧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抬首望着叶慈心道:“叶姑娘,你可知我爱慕你已久?”
叶慈心吃了一惊,自己无才无貌,真真粗人一个,有何可爱慕之处?
良久,她失笑道:“云城主你怕是醉糊涂了罢。”
云念笙却摇首道:“若是明日我差媒婆来提亲,你可愿嫁我?”
云念笙此人乃是云沅城一等一的美男子,虽手无缚鸡之力,却饱读诗书,下得一手好棋,云沅城中心系于他的女子无数。
云沅城中适婚男女,大抵女十二、三开始说亲,十五出嫁;男十三四岁说亲,十七岁娶妻,而眼前这云念笙却生生拖到了二十一岁都未说上一门亲事,已是怪异得很,今日竟来向自己求亲,怕是醉得不轻。
叶慈心张口,欲要唤个小厮将云念笙抬回他自己家中去,还未待她吐出一个字,那云念笙却“咚”地一声跌倒在地。
叶慈心扫了眼醉倒在地的云念笙,笑道:“果真是醉糊涂了。”
未料想,次日,云念笙却当真与媒婆一道来了,媒婆念罢长长的聘礼单子,云念笙便向着叶慈心道:“叶姑娘你可愿嫁我?”
叶慈心每每在云念笙面前便浑身不自在,但听得云念笙一脸认真地向她求亲,她的心脏猛地一跳,竟鬼使神差地道:“好。”
三日后,云念笙得报敌军已退军而去,便操办起了亲事来。
云念笙娶叶慈心一事,着实是令人惊诧不已,收到请柬之人,全数以为自己是眼花瞧错了。
这亲事办得算不得奢华,却十分隆重,拜过堂后,叶慈心坐在新房床沿上,忐忑万分,她从戎近十年,从未想过有嫁作人妇的一日。
一阵推杯换盏后,云念笙进得新房,挑起大红色的盖头来,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