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下来了,活着是命,死了也不亏,涯瑜……也不想再见。
“五感渐失,再过一段时日,就死了。”
“嗯。”琉聿淡淡应一声,没放在心上,反而戏谑道,“我说,你可真是个滥好人啊。”
“……滚开。”鄢翮恶狠狠地剜他一眼,脸一下子就红了,笑得琉聿差点儿岔了气,好久都没这么轻松过。
这个鄢翮,果然是有些奇特的魔力。
“切记,以后不可动用内力,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鄢翮状似不经意地嘱咐一声,拿过琉聿手里的碗,又出门了。
“不用,反正我也用不着了。”琉聿说了会儿话,又觉得有些头晕,便懒懒地躺下,偏首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许是鼻子出了问题,居然觉得这霉腐味闻起来挺不错。
至少,比自己的盟主阁和皇宫里的死气,好闻多了。
要是能留在这里颐养天年,似乎也不错。
琉聿浅浅笑着,听着鄢翮在外面劈柴的声音,有些诧异,“这个小王爷……怎么什么都会。”
先前身上的毒,他大概知道从何而来了——当日自己只在薇溯那里留过,那药,怕是他在行欢之时传给自己的。
江湖上的龌龊用药之法,居然也能让自己碰到。
琉聿心里有些酸涩,薇溯他,竟对自己下药么……
不禁又想着,涯瑜现在如何了?
那毒既然可解,宫里名医不缺,他一定无事的……
麟光在涯瑜的地盘,想必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呵……干什么还要挂心他?!
涯瑜,你就当我死了吧,这样才好。
琉聿迷迷糊糊地想着,又睡过去。
鄢翮劈完柴进来喝水,看见床上睡着的琉聿,轻轻叹口气,真不知说什么好,这人昏迷几日,嘴里只有两个人的名字,涯瑜叫了千八百,薇溯叫了几十遍……
这个琉聿,他还是印象颇深的,上次带他去荷花池的时候,回想起来分明是想淹死他,最后不知怎么,没有下手。
矛盾的家伙。
“皇上,该用膳了……”
“滚出去。”涯瑜冷斥一声,外面的宫人便连滚带爬地退出偏殿。
涯瑜痴痴望着院子的合欢树,心里微痛,茂密的植物依旧没心没肺地生长,可叹物是人非。
竹榻上落了些叶子,浓绿刺眼,涯瑜拂开坐下,静静地等着谁。
他在聿王殿枯坐了一天,在鄢翮这里也呆了一天。
可是,为什么,却流不出泪来?
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
涯瑜奇怪地看着夕阳下斜长的影子,那头戴玉冠、身着皇袍的身影如此陌生。
为什么不见琉聿在身边懒散调笑了?
为什么没有当宰相是鄢翮的笑声了?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达成了使命,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那些人,都不在了?
一阵风吹过,半掩的屋门吱呀一响,涯瑜瞬间喜不自禁地叫道,“鄢翮?你回来了?!”
等他推门进去,屋子里冷得像坟墓,满室凄寒,哪里有人?
“你们……真的都走了么?”
涯瑜呢喃着,似乎还是不能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事情,似乎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去难过。
因为,他们没有死啊。
之前的那些,都是麟光的诡计,他在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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