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己这么蠢?两世都没能守住挚爱,反而把对方推到了火坑里!
怪不得燕重锦会怀疑他兔死狗烹。
那个人放下前世的恩怨来守护他,抛弃今世的一切来陪伴他,甚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想着办成皇差。可他呢?不仅没有信任,反而安插监军,结果又一次害死了对方!
“朕有罪......朕有罪啊!”
梁焓已经昏迷整整一天,太医们皆成了急水滩头的鸭子。听得寝阁里的动静,夏荣和一众太医连忙冲了进来,看到榻上满头白发的皇帝,全都骇得跪在了地上。
“万岁爷,人死不能复生,求您万要节哀,保重龙体!”夏荣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国公去之前,也只求您保重啊!”
太医同样惊慌地劝道:“陛下,您真的不能再哭了,这样下去龙体受不住的!”
然而梁焓根本就停不下来。从得知燕重锦身死,再到看清楼后的真面目,最后又忆起充满遗憾的前世,巨大的悲痛和悔恨像洪水泄闸一样冲垮了他,整个人心神皆裂、五脏俱焚,满头青丝也在一夜之间霜雪勾连。
夏荣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好去请太子。
梁睿也被梁焓近乎疯癫的模样吓得不清,琢磨了一番,只能编了个谎,打着手势转移父皇的注意。
“你说什么?”梁焓抓住他的手,两眼红肿地问道,“你梦到燕重锦了?!”
梁睿点点头,继续胡编。
他的头还没找到,朕不能让他尸身不全地下葬!”梁焓看着对方的手语,恍如梦醒,下令道,“让稽正志去找!就是把南荒铲平了,也得给朕把燕重锦的脑袋找到!若真是那群蛮子偷的,南荒上下鸡犬不留!”
“还有......”他神色恍惚地道,“即刻下旨,追封安国公为燕王,入葬皇陵。”
“可这不合...”看了眼主子的脸色,夏荣将半截子话咽回去,弱弱低下了头。
大淳从未有过异姓王,就算有也不可能入葬皇陵。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他觉得自己还是当傻子为妙。
“更衣。”梁焓从龙床上爬下来,“去安国公府。”燕重锦的灵柩停在那里,他得去看看。
“万岁爷,现在是三更,宫门都闭了。”夏荣总觉得他这么出去会出事,慌忙劝道,“要不咱们明日再去探望...燕王?”
“不行,朕不能让他久等。”
此言一出,连太子都吓跪了。
夏荣趴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万岁,您这是要做什么?”
梁焓望着他们,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别怕,朕只是......欠他一个拥抱。”
灵堂之内,满目素缟。
白日里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但到了半夜,也就恢复了清冷肃静。
管家战战兢兢地将皇帝迎进灵堂,见对方竟然将棺木打开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求您放过我家老爷吧!”这是要开棺鞭尸怎么着?!
夏荣忙将管家捂住嘴,拖了出去。
燕重锦的遗体缺了头颅,将士们就用木头做了一个假头代替,还罩了鬼脸银面具。他身上穿着整齐干净的白袍铁甲,双手交叠地放在腹上,安详得仿佛睡着了一样。
梁焓有些郁闷。这家伙整个人都裹在琥珀里,要他怎么抱?抱棺材吗?
正思量着,眼神无意中落在对方的手上,他脑弦突然一紧。
梁笙在凌寒山坠崖那日,他为救梁睿也失足落崖,被燕重锦拽住了手。当时松枝快断了,为了减轻重量,他一口咬在燕重锦手上,想牺牲自己保住上面的人。
之后的十二年,那个牙印始终深烙在对方右手的手背上,清晰鲜明。燕重锦说那是狗咬的,值得留念,所以也一直没有祛除......
梁焓揉了揉发肿的眼,仔细看了看遗体的手。
两只手都没有齿痕......所以...这货根本不是燕重锦?!
“哈哈哈哈哈哈......”他趴在棺材上方,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泪眼朦胧。
有人戳了戳他的背,梁焓回过头,看到对方的脸便欣喜若狂。
“重锦!!”老子就知道你没死!
下一秒,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扼住他的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儿子死了,你就这么开心?”
第97章古代车打卡处
梁焓顿时被扼得喘不过气来,挣扎道:可能...没......没死!”
“没死?”池月眉目中蕴满了怒气,指间仍在加力,“中了暴雨梨花针还能活命?”这混账豆芽派的什么监军?居然用毒针暗算他儿子!还大半夜的跑来开棺,让重锦死了都不得安宁,看来姓梁的是真活腻了......
“这...这里不是......”梁焓被掐得两眼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合上眼,惨淡一笑:“罢了,你杀了我吧。”
池月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刚要捏碎对方的喉咙,忽听身后传来一句:“池老魔,住手!”
燕不离匆匆赶到,一见某人正欲弑君,连忙阻道:“别杀皇上!”
池月终于缓缓松手,梁焓捂住脖子,弯着腰猛咳起来。
“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看了眼皇帝雪白的头发,燕不离心中惊疑不定,拉过池月道:“跟我来。”
两人借着夜色飞窜到墙外,燕不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对方:“你的老情人来信了,粑粑在她那里。”
池月眼角一绷,借着明亮的月光读了遍信,长眉微蹙:“长生蛊?”
据巫族《蛊经》记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