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若木鸡:“您......叫谁上来?”
“主帅!”妈的,这兵部尚书也该告老还乡了。
对方依旧眼神愣怔。梁焓正欲发火,副帅和稽正志已经上了城楼。
两人皆着丧服,红着眼跪在皇帝面前,痛哭道:“陛下恕罪,末将无能!”
梁焓恍然彻悟,眼前骤然一黑。
夏荣手疾地扶住主子:“万岁爷,您...撑住!千万节哀!”
梁焓也不想在众臣面前失态,他用力扶住垛口,勉力维持着脑中的清明,问向稽正志:“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戎马一生,多少次征战都没败过,怎么可能死在南荒的匪窝里?!
稽正志将燕重锦和邱泽交手的过程说了一遍,梁焓仍然不信,当即命人开棺验尸。
因南荒天气炎热,将士们怕尸体在路上腐坏,便用松脂将遗体凝在琥珀之中,所以看起来还是栩栩如生的,只是......
“脑袋呢?!”梁焓大怒,“怎么连个全尸都没有?稽正志你可知欺君是何罪?你是不是和姓燕的联合起来骗朕!”
“末将不敢欺瞒皇上!”稽正志连忙磕头,“大帅是在末将怀里咽的气,副帅和副将们也在场,大家都看到了。大帅说好不容易签了议和,怕自己身死动摇军心,也怕南荒异族反悔,所以嘱咐我们秘不发丧。”
“可谁知道,只在棺中停尸一日,大帅的头颅就不见了。末将猜着是让异族探子割走了,可也不敢声张,更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找。”稽正志哽咽地哭道,“是末将无能,对不起大帅,求皇上治罪!”
梁焓摇着头道:“朕不信,这具尸体根本证明不了燕重锦死了,他一定还活着!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在骗朕!”
“陛下,臣等不敢欺君!”看着皇帝渐似疯狂的眼神,副帅心中惊惧异常,“军医也能证明,大帅是中了暴雨梨花针,此毒无药可解。他还在中毒后硬撑着去签议和书,回到军营就不行了。”
“你给朕闭嘴!”梁焓指着他鼻子骂道,“邱泽哪来的暴雨梨花针?他一个监军,为何要用毒针杀主帅?!”
稽正志连忙将怀里的信呈上去:“大帅在临终前,将此物交给末将,让末将转呈给陛下。”
看过邱泽那封破碎的私信,真相才终于大白......梁焓放下信,失魂落魄地望着稽正志:“燕重锦还说什么?”
“没、没了。”
梁焓忽然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不死心地问道:“他就交代了这两件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临死之际,那人没有一句话留给自己?
稽正志被对方血红的眼盯得背后发毛,哆嗦着撒了个谎:“大帅最后说......请陛下...保重。”
皇帝身上的杀气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梁焓松开手,放过稽正志,面无表情地对夏荣道:“摆驾回宫。”他倒要看看皇后如何解释。
剿匪大军班师回朝,各路消息早已不胫而走。梁焓回宫时,坤宁宫已经得知主帅和监军相弑而亡。
楼馥云一时心慌。
“邱泽怎么会被燕重锦杀了?难道燕重锦发现了邱泽和本宫的关系?”
“娘娘别慌,既然那两人已经死了,就是死无对证。”紫霜安抚道,“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指控正宫皇后行为不端。”
“可邱泽是用暴雨梨花针杀的人,再加上燕重锦先前的证词,皇上难保不会怀疑到本宫身上。”
“娘娘只要咬死自己没见过暴雨梨花针,谁能硬把此物和您挂钩?”紫霜道,“唐家堡那里已经打点好了,不会露馅,您怕什么?”
“唉,我也是慌了。”楼馥云叹了口气,“早知邱泽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才不会把暴雨梨花针交给他保管。”
那小子甜言蜜语一箩筐,很会哄人开心。这次随军出征南荒,邱泽担心被主帅暗中整治,才向她求了暗器防身,哪知竟真的搞出人命来。
“邱泽敢同安国公动手,只怕和先前落胎的事有关。”紫霜也叹息道,“早知道就告诉他,那原本是死胎,不过是借机整倒陈贵妃的计。他也就不会冲动到替儿子报仇,都怪奴婢失策。”
“罢了,反正人都死了,孩子也没了。”楼馥云在交椅上挺直身子,“只要陛下不起疑,本宫便能度过此关。”
“朕怕你是度不过去了。”一个声音乍然响在窗外。
楼馥云和紫霜大惊失色,慌忙站起身,一打开窗户,就看到满脸杀气的皇帝和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梁焓面色苍白地走出了坤宁宫。
“着人通知楼家。”他站在宫门口的台阶上,对夏荣道,“皇后染恶疾而薨,奴婢紫霜殉主自尽。”
夏荣哆嗦着垂首应是,再抬起头,就看见对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梁焓做了一个真实而漫长的梦。
梦中的他是大淳太子,在十岁那年坠湖溺水,被燕重锦救了。
随后,对方顺理成章地进入东宫,成了太子伴读。陪着他一年一年熬过兄长们的明枪暗箭,看着他一步一步登上皇位,君临天下。
燕重锦是个能征善战的武将,平藩镇乱,征伐四野,为大淳开疆拓土,立下千秋之功。那一世,他们是标准的明君良将。
可将军不知道,皇帝喜欢他。
那一世的梁焓,性情暴戾阴冷,手段狠辣无情。可面对燕重锦时,总是隐忍小心,不敢表露丝毫真情。因为燕重锦不喜欢男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