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歉然道:“对不起,大哥,你不要生气,也别心急,小弟我这就把你扯上来……”
他的声音在空谷中回响着,竟然使人生出了莺声嘤嘤之感,甚是悦耳。
不过展鹏飞却皱起眉头,心想:他一个大男人,怎的话声尚带着童音?
现在他已大略明白了,敢情阿平竟是特地要他吃这一大惊的,而自己腰间这一条钢丝似的细线,是阿平勾臂搀腰地并肩上山之时给绕到了身上。
钢丝似的细线开始往上抽起,展鹏飞的身子渐渐吊上去。
阿平的声音传下来,道:“啊哟,大哥,你有多少斤呀?”
展鹏飞没好气地道:“一百来斤!”
阿平道:“至少有二百斤,好重啊……”
展鹏飞懒得理他,不过由于吊起的速度很慢,所以他不禁暗暗担心。
他大约上升了十来尺,便停止了。
展鹏飞等了一下,才道:“喂,阿平,你干什么?”
阿平道:“我手痛得非休息一下不可。”
展鹏飞忙道:“你掇紧一点,可别松手!”
阿平道:“放心吧,我把这根天蚕丝绕在身上,除非我也掉下去,反正我们同生共死……”
展鹏飞道:“哼,这叫做一根线拴两只蚱蜢,逃不了我跑不了你,真聪明啊……”
当然他是一肚子的不高兴,假如他是j细,让自己跌死,那还罢了。
若然不是,则这一手实是难以原谅。
阿平道:“大哥,你上来之后,打算干什么?”
展鹏飞心道:我先打你p股,最少二十下。
但口中却在说出来,道:“不干什么!”
阿平吃一惊,忖道:“难道你受到这么大的刺激,还不能恢复神智?”
当下又问道:“你可知道我们要到哪儿去?”
展鹏飞一时答不出来,因为他回想上山的经过,发觉自己一直沉浸在如何报复师仇,同时又不断地记忆起从前和师父在一起的光景,是以对阿平要带自己到何处去,并没有询问。
阿平叹一口气,道:“大哥,你居然忘记了么?”
展鹏飞哪知阿平问的是前往武当之事,并非这次上山之行。
当下答道:“是的,我忘记啦!”
阿平沉吟一下才道:“你的头疼不疼?”
展鹏飞道:“不疼!”
阿平道:“胸口有没有一股郁闷?”
展鹏飞道:“没有!”
“四肢有没有发麻?”
展鹏飞心中有气,斥道:“你问东问西的啰嗦什么!我好得很!”
阿平摇摇头,感到展鹏飞的性格竟然也变了,这问题实在严重。
于是道:“好,好,我不问,对了,你的心一定跳得很厉害,对不对?”
展鹏飞不否认,道:“这话倒不错。”
阿平又问道:“大哥,你可知道我是谁?”
展鹏飞怔一下,忖道:好家伙,他要露出原形啦。
敢情真是快剑门买通的j细。
他只好应道:“我不知道。”
这话实在不假,一来不知阿平是不是j细,二来阿平是师父的义子。他今晚才知道,也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回答不知,并不过份。
阿平跺跺脚,自言自语道:“唉,你看糟不糟糕,你连我也忘啦……”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突然放松天蚕丝,再吓他一次。
忽然展鹏飞道:“喂,你到底拉不拉我上去?”
阿平迟疑一下,才道:“好,我拉,我拉……”
但他才拉两把,也就是两三下的光景,突然手中一轻,失去了展鹏飞的重量。
原来展鹏飞在这刹那间,缘丝疾上,因是手脚轻巧,阿平根本感觉不到展鹏飞的移动,而他拉了两把之后,展鹏飞已跃上崖面。
他轻轻巧巧飘落阿平面前,趁阿平一怔之际,出手如风,五指宛如钢钩,一抓之下,险险把阿平肩骨捏碎,一阵奇疼攻心,阿平不禁哎地叫了一声。
展鹏飞已制住了阿平,一方面心绪恢复轻松。
阿平痛得“哎哟哎哟”地叫,展鹏飞冷笑连声,过了一会儿,才减轻了指力,嘲讽地道:“痛不痛呀?”
阿平呲牙咧嘴,道:“痛,痛,我的骨头快碎啦!”
展鹏飞道:“你不怕我再捏一次?”
阿平忙道:“我怕,你别捏……”
展鹏飞道:“不捏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阿平急忙应道:“什么条件?”
展鹏飞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说假话。”
阿平道:“好,好,我不说假话。”
展鹏飞道:“你是谁?”
阿平道:“我叫阿平。”
展鹏飞哼了一声,道:“你的姓呢?”
阿平道:“我姓罗。”
展鹏飞道:“那我再问你,你是谁?”
他声音中,yy有冷酷的意味,似是打算对阿平有所不利。
阿平吃一惊道:“我……我是你师父的义子……”
他显然在讲假话,展鹏飞怒道:“难道我不知道么?我不是问这个,哼,我问你的意思是你是不是j细?”
阿平愣了一下,道:“j细?我?我怎么是j细?”
展鹏飞道:“如果你不是j细,为何打算谋杀我?”1
阿平突然哈哈大笑,道:“大哥,你说什么?我几时打算谋杀你?”
奇怪的是他的笑声传入展鹏飞耳中,竟然有一种力量,使展鹏飞深信他的确是打心底欢笑出声,并非伪装,亦没有其他含意,只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