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璇坐在灯下,眼神里充满了笑意:“看你的样子还真有点像,不过拜托你,千万别把我画得太离谱了。”
我说:“你放心,就你这张脸,我想画丑都不行。”我不断抬头看璇璇,而每次抬头的时候,璇璇正好迎面拦住我的目光。我一次次地抬头、低头,从而让心里那些静谧、安恬、美妙的感觉交替上升。画完的时候 ,我被自己鼓捣得有点血脉倒流。我在画上特意题了一行小字:此头像完成共用脉脉含情之目光187次,西门小醉试笔于潘璇画室。璇璇看到这幅头像时,惊讶的表情与我的想象大同小异。从她惊诧的目光里,我知道她对我的职业和所学有了怀疑。
璇璇说:“不可能吧?这水平比我棒多了!”
我说:“其实我没告诉你,我是美院毕业的,国画人物专业。”
璇璇象在梦里一样,喃喃地说:“西门,你太让我吃惊了,原来我们是同行。”
我说:“这没什么,我习惯象地雷一样埋着,不易被人发觉。”
璇璇眼里放着光芒说:“西门,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我装出极不情愿的样子说:“有是有,就是怕你往外说。”
璇璇正色地说:“我坚决保守秘密。”
我压低声音说:“我还是国民党派来的特务。”说完,我哈哈大笑。
璇璇被我逗得不亦乐乎,嗔怪地说:“你怎么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了。”
我说:“刚才正经半天了,我看你的187眼,每一眼都相当正经。”
璇璇不说话只用火热的目光看着我,半晌,垂下眼帘说:“西门,你数错了,你看了186眼。”
我心里一荡。真没想到,她也在心里默默数了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的次数。
我心里暖暖地,喉头有些异样。
璇璇轻声说:“真的,你多数了。”
我固执地说:“不,我没数错。”
璇璇说:“我怎么会少数呢?”
我说:“你没少数,那一眼是我趁你眨眼的时候,偷偷看的。”璇璇眼中有种东西一闪,脸上绯红一片。
29
天气渐渐转凉了。
我对秋天历来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绪。
我最害怕也最喜欢那些带着凉意的秋风, 它们无声地透过薄薄的衣衫,沿着温热的肌肤钻进毛孔,这样会使我感觉到一种非常快意的孤单。
孤单是世上最怪异的情感。
它容易让人把孤独和充实合二为一。
我时常把自己到孤单的角落里,因为那时心里一些莫名的感伤和恬淡的愉悦会纠缠不清。它们在我的胸膛里互相仇视又抵足而眠,让我快乐又惶惑不安。在我的感觉里,秋天,应该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
截止目前,我没有等待过什么,换句话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等待。我经历的事情都已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如果非要让我说出一件曾经等待过的人或事,那就是zhijia——一个在网络上出现和消失的都很突然的女孩。
zhijia,一位很矜持的女孩。
一位被我酒后不是情诗的诗歌吓跑的女孩。
想起她,我心里居然一震。我至今也不明白她的消失是为了什么。但我意识到她绝不会轻易消失的。
不管她在哪里,不管她是否换了其它的id,反正,她不会消失。
想起zhijia,想起了“共沐云河。”半个多月没去那家网吧了。自从给她发了第二封e…mail,再也没有去过,甚至没有想起过网络。
我鬼使神差地跨入“共沐云河”。坐在电脑前,聊天室里花花绿绿的一行行对话,让我恍若隔世。聊天室里热闹的象个集市,但没有一个人说的是人话。
心尖尖傻笑着对蝴蝶说:,俺要用尖尖扎你了,你给俺安排个位置吧,俺的枪法不太准耶!
小p篓拥抱着p篓说:大哥,条件俺答应,不过我怕熏着你哟,你晕了我怕把持不住,嘻嘻!
飞鱼翅膀拳打脚踢地对千足虫说:癞蛤蟆想吃……r,我吃你还差不多,烧烤涮悉听尊便!
p篓大笑着对心尖尖说:现在谁还用枪,还是俺这生化武器管用,如果需要免费赠给你两吨p!
心尖尖遗憾地对蝴蝶说:蝶蝶,怎么不说话?
心尖尖大笑着对蝴蝶说:害怕了?
千足虫不怀好意地对飞鱼翅膀说:你以为你是冷酸灵牙膏想吃就吃?俺割了你的大板牙,啪啪,唉哟——
蝴蝶拳打脚踢地对心尖尖说:i害怕you?刚才俺飞到别处cǎi_huā去了!
小不点点傻笑着对蝴蝶说:jj,你若累了俺帮你采吧?我采!我采!我采采采!
心尖尖拳打脚踢地对小不点点说:毛蛋孩子,滚——
秦始皇对所有人说:俺tmd来半年了,怎么谁也不理我,好歹我也是个皇帝,郁闷呀!郁闷——
…………
看到这些胡扯的文字我就烦。我注册了原来用过的id ,准备拿他们开荤。
聊天室朝鲜冷面进入聊天室。我强忍着心烦向所有人问了个好,然后摸出一支烟等人上钩。
蝴蝶拳打脚踢地对朝鲜冷面说:挨千刀的,这阵子死哪儿去了?
我怀疑蝴蝶发送错了对象,因为我从未给他(她)聊过,所以不做反应。蝴蝶大笑着对朝鲜冷面说:傻了?再不说话我砍死你!我忍不可忍,十指跌跌撞撞敲出一行文字。
朝鲜冷面不怀好意地对蝴蝶说: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