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付提审又把刘大方提出去。这一次,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和颜悦色,还弄出来一个小茶杯;让刘大方喝水。“上次是我太激动了,希望你能理解,”他说,竟像是道歉一样,把刘大方差点给吓着。“这回咱们这样,”他说,“也不要审讯不审讯了,就像两个人聊天一样,说说话,回忆一下情况,你看怎么样?”刘大方说:“我确实没有罪,为什么一定要我?”付提审说:“好好,这样吧,咱们不提什么罪不罪的,现在,好比我是你的老师,你呢,是个犯了错误的学生?谁又不犯错误呢?主席说得好:犯错误不怕,改了就是好同志。”刘大方一听,眼泪差点没出来。入狱以来,这是他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口气,把他当一个人来说话。低着头,他强抑住感情,轻轻地说:“付、付付大叔,我——”付提审说:“刘大方啊,好多时候,人是看不到自己错误的。就说你吧,在这个问题上,你能说自己一点错误都没有吗?你说说,对不对,有没有罪先不说,你总得承认自己有那么点错误吧?”刘大方低头不语。付提审接着说:“比如说吧,那天你去王家,真的是心无邪念吗?真的像圣人那么纯洁吗?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呢?”
刘大方立刻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尤其是他自己的心理活动。那么清晰,一切都好像又在眼前发生一样。他又体会到了那种心灵的震波,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又闻到了王朝霞身上的那股chù_nǚ的气味,又为自己的大胆和胆怯而恨自己了。他点点头说:“是的,我有错误。”付提审一拍大腿,高兴地叫道:“这不就结了,知道自己有错误,这就是良好的开端哪。说说看,错在哪里呀?”刘大方诚恳地说:“我当时不知怎么搞的,见她一个人在家,就感到那样一股劲,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总之,我就是想摸她,想跟她好,想……”他说不下去了。付提审把这些都记下来,同时提示说:“那就是说,你当时有一种冲动?”刘大方点头,羞愧地承认:“是的。”“想对她无礼?”刘大###得这个词不是他要说的,但当时他确实是想碰一碰她,把她抱住,这是亵渎纯洁,不是无礼又是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付提审在审讯记录上写道:“我,刘大方,当时就产生了不良企图,想对王朝霞无礼。”
就是这一句,奠定了刘大方一案的基础。
第六章
第六章
王栋看完刘大方的档案,抬起头,问国副局长:“这么说,给他的定性是‘qg未遂’?”国副局长点点头,不无得意地说:“铁板钉钉的事。他现在承认,当时如果不是王朝和。突然进来,把他们冲散,他就会对王朝霞干出事来。有qg意图,就有了定罪的基础。现在,就差王朝和打一份证言,把案子就结了。”
王朝和的证言很快就打好了,基本上是照国副局长的意思写的。他做梦也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天,他王朝和会把刘大方制住,仅仅用了一张纸。没有了刘大方,看凌晨还能跑到哪里去?那两天,他觉得天天就象过年一样,看什么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王栋把材料交给国副局长时,问他:“你看,能判他几年啊?国副局长说:“他这个罪,判刑恐怕是不够的,劳动教养却是绰绰有余。给他来个劳教两年怎么样?”王栋一口将杯里的茶喝光,感到了解渴。
刘大方这时已跟曹管教混熟,几乎每天一上班,曹管教就把刘大方提出去,让他扫扫地,擦管教办公室的玻璃,借以离开那可怕的牢房一会儿,透一口新鲜空气。曹管教对刘大方的案子不以为然。“这算他妈的什么事?”曹管教说,“就想打你个qg?不可能的。”刘大方这时提出一个请求,以为曹管教会拒绝,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了。按照规定,只有提审可以跟外界接触,以利办案,管教则严禁见犯人的家属,连打电话都不行。曹管教家住县农机厂附近,离刘大方家不远。这天晚上十点多钟,他悄悄地来到刘家。刘海国这时已经病倒在炕上,大方妈正在外屋熬药,一进屋就是浓浓的草药味。刘英英见是一个生人进来,睁大了恐怖的双眼。她已经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