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公子可起来了?”
柳画楼一早起了‘床’就进了厨房,昨儿一顿晚饭岳西将他做的几道菜逐一点评了一番,他自觉受益颇多,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琢磨着今天再做几道拿手菜让她尝尝。
他煮的‘肉’糜粥将将够了火候,柳画楼便从厨房里高声问了一句,他知道帘幽一定就站在外面等着自己吩咐呢。
果然,他的话才说完,帘幽欢快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起了,他早就起了!还让我送了一盆子水上去洗漱,这会子估‘摸’着是早就出了三月街了吧!”
“什么!”柳画楼一头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对着眉开眼笑的帘幽吼道:“你为什么早不过来通禀?”
“啊?”帘幽被主子的这一嗓子呵斥的当时就傻了眼,继而又红了眼:“以往恩客要走,公子从来都是不问的……怎么偏就他不一样了……”
“她……”柳画楼长了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沉着脸顶着一脑‘门’细汗快步穿了天井进了小楼:“锅里煨着的粥倒了吧,她人都走了,我一个人没胃口!”
帘幽低着头站在厨房‘门’口,直到主子的脚步声一点都听不见了,他才抬起了头,依旧是满脸的笑意!
他贼眉鼠眼地回身往柳画楼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提步进了厨房,走到灶台边伸手揭了锅盖,他俯身在锅上摇头晃脑地闻了闻:“倒了?那多可惜!这可是公子亲手煮的,您既然没有胃口就都便宜了我吧……”
……
远远地,岳西看见相府那两扇紧闭的后‘门’的时候,送菜的老汉的牛车已然停在了那里。
将车窗上的帘子挑起一角,岳西看了看天‘色’,觉着今儿这老汉似乎是来早了。
马车不紧不慢地从街上驶过,这次她并未下车,直到又走出去老远,岳西才问道:“这就是去兴庆的必经之路?”
岳西往外张望了一番,随即付了银子下了车。
兴庆镇是出了帝都北城外的第一镇,那里有大片‘肥’沃的土地,而帝都里大宅‘门’里的人家很多都在兴庆置办了些土地圈起了农庄,再养上些家生的奴婢放到庄子里去种粮种菜。
等到庄稼蔬菜成熟,一部分供着府里吃喝,一部分‘交’了赋税,若还有富余便可以就手卖掉,年年都是笔不小的收入。
韩相在兴庆没有庄子。
岳西冷眼观察了相府几天,虽然没有看到有人能够随便进出相府,倒是被她听到了那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和颜悦‘色’地对着送菜的老伯吩咐着明日要送到府里菜蔬的品种与数量。
岳西在心里粗略估‘摸’了一下这些菜蔬若是煮了菜,一日三餐可以喂饱多少人口,不禁一惊:照着相府外面的守卫相府里面也应该更严密才是,怎么倒像是不过百人吃饭呢?
再一算计相府的大小,岳西咧嘴一笑:丞相大人既然把人都派在了外面,那府里那么大的地方便一定有守卫监视不到的地方!只要有疏漏,那就好办……
六月的天气燥热非常,虽然时辰还早,日头已经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晒得人稍一动作就要出汗。
岳西知道自己这身子的‘毛’病,因此并没有大动作,专‘门’挑着道边的树荫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在路过一个买瓜果的摊子前她停了下来,挑了几个红尖儿的‘毛’桃又捡了十来个熟透了栗子,看摊子的婶子见她很痛快的付了铜钱并未讨价,便瞅着她顺眼起来,白送了岳西一只不大的荆条篮子装着那些东西。
几样东西放进去,岳西瞅着还有地方便又买了两只甜瓜。
“后生,婶子经常在这里摆摊子,卖的都是自家地里种的瓜果蔬菜,你以后就到婶子这里买,我这里决不会亏你的分量!”
收了铜钱,那中年‘妇’人热络地招呼道。
“好。”岳西微笑着的点头应了。
她并不想吃水果,这次出来买了这些东西提着若真是遇到了紧急的事情也是累赘,可她还是买了,而且还买了不少。
不为别的,就为那看摊子的身材健硕的‘妇’人一笑起来与杜三娘有几分相似。
岳西只想多看看她……
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岳西压了压头上戴着的斗笠,行走在越来越窄的树荫里,不时地回头张望一下,终于在快到北城‘门’的时候远远地看着到相府送菜的牛车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
在牛车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岳西摘了头上的斗笠一边扇着风一边对着赶车的老汉开口求道:“老伯,我想去兴庆镇,顺脚的话搭我一段路吧……”说着话她举起了手里的荆条篮子:“我请您吃甜瓜,新鲜的!”
“呵呵,上来吧!”
已经快到北城‘门’了,出了城就是兴庆镇,老汉乐的做个好人,停了牛车招呼着岳西上去:“这些东西也就你们住在城里的瞅着新鲜,兴庆镇上家家户户都种着甜瓜,咱们这地方水土好,种的瓜可比别处甜许多!”
“听说了,听说了……”岳西侧身坐在了车上,随手吧篮子放在了一旁,他随口附和着老汉:“我家也是才搬进城里的,人口多,每日光是这采买蔬菜就让我头痛不已!”
“早晨在市集采买的时候就听到那些婶子大娘们说兴庆镇出的菜蔬好,这不,我赶过来看看吗,若是寻到了合适的人家,就想着长久地能给我府上送点蔬菜瓜果的,也省的我天天往菜市跑。”
“哎呀!那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