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有什么说法吗?还请林相指教。”赵瑾熙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秦墨渊的死,秦书敏的叛国,许久以来都有不少猜测。但是,当年天下名医都曾经验看秦墨渊的尸体,秦书敏叛国一事更是她亲口承认,证据确凿。因此,猜测始终只是猜测,不过是些野史怪谈,成为人们酒足饭饱之余的消遣罢了。
但是,听林咏泉话里的意思,似乎这其中还真有什么内情。
“皇上自幼机敏,声名远扬,虽然是嫡次子,却素来比只喜欢舞刀弄枪的长子更得器重。但是,遇到年少成名,一手创建秦氏,乃至最后与赵氏隔江对峙的秦墨渊,他这点才智也就黯然无光了。骄傲、心胸狭窄如他,又怎么能够容忍这种事情?”
身为太子,德明帝的性情,赵瑾熙再清楚不过,所以知道林咏泉所说,可谓一针见血。
至于秦墨渊曾经对赵氏伸出援手,更慷慨让出帝位的事情,在德明帝看来,不过是又一场奇耻大辱罢了,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帝位,他的江山不过是秦墨渊让给他的!
“可是,辅国公旧伤复发而死,众所皆知,总不可能检验的名医都被收买了吧?”赵瑾熙问道。
林咏泉浅笑:“旧伤复发的确是旧伤复发,但旧伤因何复发,就很有讲究了,可能因为与北狄一战之中撕裂了旧伤,也有可能是因为一碗汤药诱得尚未痊愈的伤口再度撕裂,不是吗?”
“林相的意思是……。”赵瑾熙微微眯起眼眸,叹息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墨渊并无野心,否则也不会将帝位拱手相让。这样有才能却又心怀天下的人,最好利用,与其将他害死,还不如好好利用,成为大华一柄利剑!
这个德明帝,也太过心胸狭窄了些!
林咏泉冷笑:“也没什么可惜,说句不怕太子殿下见怪的话,我曾经竭力阻止秦墨渊与赵氏联手,共抗北狄,事后也几次提醒他小心德明帝,可惜他都不听,终于枉送性命。俗话说得好,良臣择明主,遇到这么一个非要自寻死路的人,神仙也没办法!”
赵瑾熙若有所觉,笑着道:“林相放心,我自然不会重蹈辅国公的覆辙,林相的话,我一向都是看重的。”
“多谢殿下,臣也定当竭力辅佐殿下!”林咏泉拱手为礼。
田应璋问道:“那么,废太子妃呢?叛国一事,她自己都承认了,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殿下,田先生,你们可知道,当初叛国一事,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发生的?”林咏泉看向两人,眸光隐含深意。
田应璋回忆道:“当然记得,当时北狄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卷土重来,想要一举侵占大华。而当时大华里抗衡,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西北边的拉沃部落,一同抗击北狄。正好拉沃部落也担忧北狄势力强大之后会威胁到自身,因此派来了使者洽谈联合之事。”
“田先生说得没错,但是你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拉沃部落派来议和的使者在大华境内遭人杀害。”林咏泉补充道。
田应璋微微皱起眉头:“拉沃部落的使者遭人杀害,不正是废太子妃所为吗?”
所为的秦书敏叛国谋逆,指的就是这件事。
“如果说,这件事不是秦书敏所为呢?”林咏泉言外有音地道,
田应璋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位使者极得拉沃部落首领的喜爱,他的死,彻底激怒了拉沃部落的首领,认为大华根本没有议和的诚意。而这时,北狄又在大肆拉拢拉沃部落,想要连同一起侵略大华。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华交不出杀死拉沃使者的凶手,后果会如何?”林咏泉问道。
田应璋毫不犹豫地道:“毫无疑问,拉沃部落一定会拒绝大华的联盟,甚至转而与北狄合作,一同瓜分大华。大华当时连抵抗北狄都难,更不要说北狄和拉沃一同夹攻。如此一来,大华危矣!”
“没错,所以,大华当时必须交出一名凶手,否则,灭国在即。因此,皇上诱骗元太子妃秦书敏充当了这名凶手。他对秦书敏许诺,等到大华强大,剿灭北狄,必然恢复她的清名,立大皇子为太子,永不变更。紧接着,才有了秦书敏亲口承认杀害拉沃部落使者,勾结北狄,叛国谋逆一事。”
林咏泉淡淡地说着,如此惊人的真相,从他口中说出,却平淡得好似家常。
旁边的赵瑾熙和田应璋早被他这番犹如惊天霹雳般的话语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所谓秦书敏谋逆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可是,父皇并未遵守承诺……。”赵瑾熙有些复杂地道。
林咏泉轻笑:“何止没有遵守承诺,皇上将这个当做了剿灭秦氏的大好机会,捉拿追杀秦氏麾下大将,将低级将领和士兵打散,分入其它军队。赫赫扬扬的秦氏,就此覆灭。”
说着,他摇了摇头:“所以说,女子就是如此的感情用事,加上她身上还有秦氏血脉,更是愚昧得可笑!”
“林相此言差矣!”田应璋知道不应该说,却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当时大华危机重重,若非元太子妃舍生取义,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和荣辱,平息了拉沃部落的怒气,促成了大华和拉沃部落的联盟,如今大华只怕已经灭国!”
从废太子妃,到元太子妃,称呼的变化,清楚地彰显了田应璋心情的变化。
舍生取义,四个字,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