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雪看着城门有些发愣,心中不由得苦笑:“俗话说得好,穷不居金陵,真是不欺我我也。我竟下意识走到了这,莫非暗示我在金陵混不下去了吗?”
正在此时,城门处开始骚动起来,排队的百姓都被守城兵将们赶到一旁,而守城的兵将看上去也颇为紧张。不知道城外是谁一声高呼:“我乃梁国太子朱郊,早前已经向大楚皇帝递送过书信,此次特来求见大楚皇帝陛下!”
萧瑞雪不禁愣住了,呆呆地站在街口朝城门处观望。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尘土飞扬,一队布衣骑士在楚国士兵的陪同下从她身边呼啸而过,为首一人是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子,相貌长得有些平平,他从萧瑞雪身边打马而过时还惊诧地看了她一眼。
萧瑞雪也只匆匆瞥了马上的男子一眼,心中不禁一跳,因为这个男子她认得,虽然年纪和面貌比记忆中已要成熟许多,记忆也并不美好,但真真确确是她今生遇到的第一个前世故人。
“你在军中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无非就仰仗着你父亲的威严而已,父皇说是让你指点我武功,其实只是让你陪我解闷,你凭什么就真的对我指手画脚?”十九年前,一个年方十五岁的少年对着秦运一脸纨绔道。
萧瑞雪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心中却十分惊奇:“济王居然做了梁国太子?也难怪,他毕竟是朱循最宠爱的儿子。可既然这样,他又为何到南楚来,莫非梁国有什么变故?”
南楚朝堂之中,文武大臣列于两旁,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孙灵文头带冕旒,身着黑底金边的龙袍,端端地是一个仪表非凡的帝王。
本来朝会已经结束,但是孙灵文并没有喊退朝,倒是兴致勃勃地跟众臣讨论起他昨夜做的一个梦。
“众爱卿,朕昨夜梦见牡丹花开,洛水之神邀我花间共饮,席间洛神还向朕敬酒,并对朕言:‘君乃花都帝王,当归于花下也!’其一花一景皆如真迹,朕醒来后仍记忆犹新,却不知是凶是吉?”
听闻皇帝做了这样一个梦,大臣便议论纷纷起来,有大臣言:“此梦场景十分祥和,又何谈凶险呢?肯定是个吉兆啊!”
孙灵文一听颇为高兴,问道:“那不知该当何解呢?”
“牡丹花象征富贵荣华,正与陛下的身份相符,我楚都金陵,乃物华天宝之地,文治鼎盛,才子fēng_liú,佳人绰约,也当的起花都之称,可以说这个梦印证陛下乃太平天子,是上天对陛下文治的一种肯定!”
这种解法倒是颇为入耳,孙灵文的脸上浮现出自得的笑容。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道:“陛下,臣觉得此梦暗含他意。”
孙灵文看了一眼那个官员,只见他是工部侍郎张嘉,平常便听闻此人颇会相术,孙灵文不由得心中一动,便道:“张爱卿说说看!”
张嘉微微欠身道:“陛下,洛阳牡丹天下闻名,可以说牡丹乃是洛阳的象征,而陛下又梦见了洛神,更是再次印证,所以臣推论花都指的不是金陵,而是洛阳。”
孙灵文一听有些不太高兴,呵呵两声道:“原来指的是洛阳吗?”
张嘉仿佛并没有看到皇帝的不爽,突然面露狂喜之色五体投地道:“臣恭喜陛下,此梦实乃大吉之兆也!”
这一惊一乍倒把孙灵文弄得一愣一愣,他伸长脖子不解地问:“怎么说?”
张嘉脸上狂喜仍未褪去:“洛神说陛下乃花都帝王,当归于花下,此言乃是暗指陛下将有可能得到洛阳,成为中原帝王!”
这一下子倒真弄得满堂皆惊,群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孙灵文颇有些激动:“这——这当真作得此解?”
正在此时,突然听闻殿外有传令士高呼:“梁国太子朱郊求见陛下!”
“梁国太子朱郊求见陛下!”
“梁国太子朱郊求见陛下!”
一层层的传令声由远极近飘进大殿,群臣们心中皆是犯了嘀咕,虽说朱郊在决定投奔楚国之前早已投石问路,楚国君臣已知道这件事,可这时间点也未免赶得太巧了一点,再结合刚才皇帝说的那个梦,莫非这其中有某种关联不成?
孙灵文心中却知,这梦确确实实是他昨夜所做,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到此孙灵文心中不禁有些火热起来。
“微臣朱郊参见陛下!”朝堂之上,朱郊领着几个心腹随从朝楚帝行了叩拜大礼。
孙灵文看了眼朱郊,嘴角微微一撇,心道:“这个梁国太子,竟长得如此其貌不扬!”不过梁国对楚国的威压已久,此时见到朱郊对自己如此恭敬,还自称微臣,孙灵文心中颇为开心,仿佛解了一口多年的怨气,如此一来,看着朱郊也就顺眼了许多。
“陛下,梁帝不仅荒淫不堪,暴虐无常,多年来还不离酒杯,整日里把自己喝的昏昏沉沉,早已是昏聩不堪。文治上,他重用胡显、崔延、李瑜等一众奸臣,使得国弊民穷,百姓脸上皆有菜色;武略上,他重用田帽、姜道成等庸碌之将,五年前田帽兵败于太原,将太原城拱手让给北燕,使得梁国对北燕从军事上相持变为弱势,可以说梁军上下早已不复往日精良。”朱郊身为梁国前太子,可此刻在他的口中,对梁国却无半分好词,倒把孙灵文听得不时地点头含笑。
“微臣虽已奔楚,但在梁国朝堂仍留有心腹,且微臣深知梁国兵力虚实。微臣恳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