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锦宜从未设想过郦家再添丁,但如果此事是真,那自然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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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雪松晚上回来,照例去见老太太,郦老太等了一下午,便嘀嘀咕咕地把自己心里猜想都跟雪松说了。
郦老太叮嘱道:“我总觉着怪得很,横看竖看都是有喜了的样子,偏偏一声不响,你留心些,不要总是糊里糊涂的。”
雪松听了诧异:“若是真的,她一定会跟我说,不会瞒着的,必是娘你多心了。”
“她是不是干呕?昨儿你又是为什么去了书房睡?”
雪松本想回答那是吃的东西不相应,但被老娘的话挑起了疑心,且一想到又家门添丁,也觉着喜欢,便道:“您老人家放心,回头我问问就是了。”
“你可要留神,”郦老娘哼道,“白长了人家那么大岁数,被个丫头哄得团团转。”
当夜,桓素舸仍让雪松去书房睡,雪松应了声,回头看夫人面色微白,似显憔悴……
他始终没什么城府,忍不住问道:“近来我看夫人身体欠佳,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桓素舸道:“我向来耐不得天热,一到夏季就懒怠动弹也少饮食,无妨。”
雪松道:“无事就好了。”他迟疑了会儿,又问道:“对了夫人,你我成亲也已半年多,是不是,也该……”
“该怎么样?”
雪松踌躇,桓素舸道:“可是有人跟老爷说了什么?”
雪松正愁无法开口,闻言便道:“母亲问过两次,说是……也该有喜了。”
桓素舸微笑:“原来这种事,老太太比你我都清楚。”
雪松陪笑道:“老太太也不过是要抱孙子心切,没别的意思。”
桓素舸漫不经心道:“她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孙子了吗?”
雪松被噎了一下:“咳,家门添丁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夫人觉着呢?”
桓素舸并没有立刻回答,她数着玛瑙串子,过了半晌,才语出惊人地说道:“老爷,如果我不想生孩子呢?”
雪松被这句话惊得倒退了一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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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郦老太知道儿子又睡在书房,天不亮就跑去揪了起来,问昨夜是否探听明白了。
雪松辗转一夜并没睡好,天明的时候才略闭了闭眼,又被老娘吵醒,头昏脑胀之际,不觉说道:“您老人家别盼望了,没有……不会再生了。”
雪松向来喜欢孩子,所以在家里才任由三姐弟作威作福,如今说出这话,郦老太即刻明白事出有因。
雪松因为心里烦恼,又被母亲吵醒,索性早饭也不吃,收拾收拾就出门去了工部。
郦老太回房想了半晌,越想越是不对,便鼓足勇气来质问桓素舸。
起初还不敢如何,郦老太只旁敲侧击地探问她有没有身孕,如何打算之类。
桓素舸漫不经心地回答:“这种事自然是顺其自然不能强求,老爷毕竟年纪大了,幸好家里已经有了子远子邈两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可以为郦家继承香火家业,我也就不着急了。”
郦老太叫道:“什么?不着急?别的不说,你以后的终身,还得靠自己生养的儿子呀。”
桓素舸笑道:“是吗?多谢老太太为我操心了,不过不打紧,我的终身我自己有数。”
郦老太听这个意思,果然是“不想再生”了,一时气撞上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桓素舸没回答,她旁边的嬷嬷开口:“老太太,这是干什么,一大早找姑娘来吵架吗?”
郦老太喝道:“我跟儿媳妇说话,容得下你插嘴?”
嬷嬷道:“您若是跟姑娘好生说话,我哪里敢,若是要欺负姑娘,那可不成!”
郦老太怒道:“我欺负她?我哪里……”她转头看向桓素舸,“素舸,你也不管管你手下的人?”
桓素舸垂头,叹了口气道:“我管不了了。原先在那府里,他们还都听话,到了这府里,不知怎么,也都变得无法无天起来,老太太您能管您帮我管管,我多谢您啦。”
她说着起身,入内去了。
郦老太撒泼一世,自觉家里地位无比尊崇,以前儿媳妇姜氏也是百依百顺,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如此对待,气的跳起来,才要大骂,嬷嬷挺身立在她身前:“老太太,我们姑娘这几日身上不好,您别再生事了,闹出事来给那府里知道,只怕也没好果子吃。”
听抬出了桓府,郦老太先是缩了缩脖子,继而又叫道:“让那府里知道又怎么样,索性让他们知道知道,郦家的儿媳妇居然不想给郦家传宗接代,是什么道理!”
嬷嬷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撒泼也看看地方!不要倚老卖老!”
郦老太道:“这是郦家,我怎么没看地方了?”
鄙夷从嬷嬷的眼睛跟嘴角洋溢出来:“你也好意思说郦家?”
郦老太太猛地醒悟,原来这会儿她所站的是原先兵部主事家的那一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