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问:“督军大人,味道如何?”
他那双鹰隼般狭长锐利的黑眸饶有兴致地看着荣三鲤,令人背后发凉。
“当霍家太太是绰绰有余了。”
“谁要当霍家太太,三鲤跟你的娃娃亲早在十年前就退了!”顾小楼忍了很久,冲上前说。
“当年退婚的人已经死了,退婚自然不作数。”
霍初霄站起身,走到荣三鲤身边,垂首看着她,目光竟是温柔的。
“这段时间我会留在锦州,直到你愿意跟我回去,结账。”
说罢他拿出一块大洋放在她的掌心里,冲范振华投去一个眼神,带着他们上车,扬长而去。
“谁要跟他回去啊,太自作多情了!”
顾小楼捡起鸡毛掸子掷向他们的车屁股,回头忿忿地问:“三鲤你怎么不把菜炒得难吃点呢?最好放一把巴豆下去,拉到他下次不敢来。”
荣三鲤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大洋不说话,他抽出一双干净筷子,吃了一口菜,还未细嚼就吐了出来,满脸难以置信。
“这么咸,他还说绰绰有余……他的舌头有毛病吗?”
荣三鲤也觉得奇怪,但不只是舌头,更是他的表现。
霍初霄对她这么温柔有耐心,几乎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他爱着她。
而在原书里,霍初霄杀掉原主时可是毫不犹豫的,以他们之间的恩怨和性格,霍初霄也不可能爱上曾在他最需要帮助时,将他拒之门外的女人。
太奇怪了……
莫非霍初霄就是这样一个爱人的时候格外深情,翻脸的时候又立刻不念旧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大洋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荣三鲤扔到柜台上,匆匆走进后院。
霍初霄的到来,让锦鲤楼的众人对荣三鲤刷新认知,拉着她问个不停。
“老板,你不是说自己只是普通人家出生,父母双亡的吗?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啊?”
“老板,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好凶啊。”
“难不成你是他太太,跟小先生私奔出来的?”
眼看他们越猜越离谱,荣三鲤忙找了个借口,堵住他们的嘴。
“没什么,我欠了他一笔钱而已。”
“欠钱?”
“对啊,所以我见着他得绕道走,你们也是。否则钱被他要回去,咱们锦鲤楼就要关门了。”
这番话令所有人惶恐不安,生怕突然哪一天自己就失业了。
毕竟像锦鲤楼这么好的待遇,荣三鲤这么好的东家,上哪儿找第二个。
荣三鲤看了眼天色,“你们把碗盘收拾收拾就回家休息吧,今天当做放假了,明日正常接客。”
众人按照她的吩咐,各自找事情做。锦鲤楼很快被收拾得焕然一新,接着人去楼空,剩下他们两个。
荣三鲤抱来账本坐在太阳底下,漫不经心地拨着算盘。
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黄鳝在大缸里缓慢游动,带出极轻微的水波。
顾小楼把那盘齁死人的游龙在野倒掉了,刷干净碗,回来站在旁边看了她半晌,冲过去拉住她的手。
“三鲤,我们走吧,离开锦州。”
看着他殷切的脸,荣三鲤问:“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有多远走多远,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荣三鲤轻轻推开他的手。
“这种地方不存在,存在我们也找不到。从平州到锦州,我们已经跑了一大半国土,他都能找来,还有什么地方去不了?”
“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他肯定要带你走的,我不想你跟他走。”
顾小楼心里难受,又急,习惯性地蹲在她面前,恍惚间又变成当初那个无助的小乞丐,全然忘记自己现在比她还高。
他的样子像极了一条受到委屈的大狗,荣三鲤伸出手,纤细雪白的手指在他乌黑的短发上轻轻抚摸,他发质粗硬,扎得她手心痒痒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在这种时候,担心只会添乱。”
顾小楼低下头。
“对不起……我不想急躁,但是我忍不住……”
“十七八岁的时候性格急躁很正常,不过你要学会长大,变成一个能随时保持理智的人。”荣三鲤小小地叹了口气,“小楼,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护不了你一辈子。”
他沉默地点点头,努力将鼻子里的酸涩感压下去。
“他还没有把我们逼到绝路,没必要先断了自己的后路。从今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