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兴致:“在哪里?”
他笑而不答。
当木小树跟着祁缙谦来到位于市东部的教堂时,她有些惊讶:“这就是n市最亮的地方?”
已过午夜,天主教堂的灯都已熄灭,只留着钟楼巨大的石英钟表面依旧闪着荧荧的白光。整座双哥特式的教堂掩映在深沉的夜色里。
这分明是n市最暗的地方。她腹诽。
祁缙谦看穿了她的心思,却也不做解释,只领着她从偏门偷偷溜进了教堂。
她有些心虚:“我们这样子会不会被抓着丢出来?”
他瞥了她一眼:“怕什么?有我。”
她缩缩脖子,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借着路灯登上了钟楼。钟楼的最顶端是一个露台,从这里能俯瞰整座教堂以及小半个n市。
木小树攀着石栏往下看,只见下首就是大大的石英钟面,仿佛只要伸手就能触到指针的针尖。她坏心地想,如果她伸手把时针往回拨,教堂的钟声会不会再响一遍?
就在她准备把手伸向钟面时,耳边传来祁缙谦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有五秒。”
她还来不及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只听教堂钟声大作。隆隆的钟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响,令她猝不及防之余不由心神激荡。
就在这时,整座教堂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像午夜魔咒,唤醒了一座沉睡的城堡。
与灯光并作的是嘹亮空灵的圣歌,久久地盘旋在教堂上空,远远回响在这片老城区。
木小树满心震撼地望着亮如白昼的教堂。头顶是神秘的天穹,耳边是悠扬的圣歌,她第一次对宗教生出了一种由衷的敬畏。
她抬头望着石栏边的祁缙谦。白昼般的华丽灯光映得他英挺的轮廓越发深邃,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咚咚快了起来。
突然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祁先生,你的眼睛……”
他反应过来:“刚才灯光突然骤亮,眼睛一时受不了,我把隐形脱掉了。”
他的眼睛,蓝得迷人,像最深情的地中海,搅乱了她的思绪。
她忽然有些委屈:“你的眼睛明明不是黑色的,为什么骗我。”
他有些无辜:“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的眼睛是黑色的,我也从来没有否认我的眼睛是蓝色的。”
“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眸色?”她不依不饶。
他坦白:“怕麻烦。”
她说得认真:“有什么可麻烦的?我最喜欢蓝色的眼睛。”
他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我以为你更喜欢黑色。”
她看了他半晌,忽然弯了弯眉眼:“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她清了清嗓子,说:“我九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孩子。他是我的初恋。”
他莞尔:“他一定很帅。”
她点头:“嗯,特别帅。他有一双特别好看的蓝色的眼睛。”
他一愣。
她继续说:“他坐在树上,拿芒果丢我的脑袋。其实他的力道特别轻,但是当时我很害羞,所以骗他说我的脑袋被他砸痛了。”
他低低地笑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渐渐地连他长什么样子也记不清了。”她吸了吸鼻子,“程弋阳说我那不叫初恋,叫暗恋。”
她望着他的眼睛,手心有些濡湿:“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我的本意不是向你炫耀我的早恋史,我想说的是……”她哑了哑。
“嗯?”他安静地等她继续。
“我就是想说我对蓝眼睛的人毫无抵抗力……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所有蓝眼睛的人我都会喜欢,也不是因为你变成了蓝眼睛我才喜欢你,你黑眼睛也很好看……”她懊恼地揪了揪短发,早知道就不能喝那么多酒,舌头都打结了真丢人。
他依然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温柔。
“其实我想说的就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似乎被那一杯调酒搅得七荤八素。
她微微仰头看他的脸,却又不敢与他的眼接触。她的视线胶在了他微珉的唇上,这一看却令她的脸更烫了。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她心慌,她蓦地恶向胆边生,踮起脚尖凑向了他的唇。
奈何她的身高不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也只堪堪啄到了他的下巴。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已后悔无门。她抹了把脸,破罐子破摔:“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喝醉了。”
她沮丧地垂着脑袋,认命地等着他的嘲笑。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的声音,却等来了一只手。那只手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她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因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感触失去了意志。
她瞪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湖蓝色眸子,耳边是低低的笑声:“傻姑娘,这个时候应该闭上眼睛。”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却觉齿间一松,他的味道席卷了她的味蕾。
恍惚中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