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一定会追上来。
“不参加庆功宴?”他问,“这很有可能是你和这些老师同学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想了想,答:“既然以后都见不到了,那最后一面也没什么意义,况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你给我补一个庆功宴好不好?”她笑眯眯地拽了拽他的袖子,“不需要很盛大,但是要很特别。”
他莞尔:“你的要求有点高。”
她凶巴巴道:“能不能满足?”
他正色:“能,不能也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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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来到伦敦桥,木小树有些恍惚。
这里的一切与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依旧是深蓝色的酒杯状吊灯,依旧是别出心裁的桥的内部设计,连轻轻浅浅的布鲁斯蓝调也依旧是两年前的模样。
不一样的是,当年带她来的是木洛琪,此刻她的身边是祁缙谦。
“我来过这里。”她坐在吧台上,有些小兴奋,“在这里,我第一次喝了酒。”
他微微一笑:“你第一次喝的是什么酒?”
她思索了半晌:“弥尔顿达芙。”这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口酒,却是她能知道名字的留给她最初美好记忆的酒。
“这里有一位很厉害的调酒师,他可以根据你的故事和经历调出相同味道的酒。”他神秘地说。
她不相信:“他都不知道我的故事,怎么调和故事味道一样的酒?”
他笑:“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吧台后,有人轻轻咳了一声。木小树转头,便望见一张西方人的脸。那人已不再年轻,浅绿色的眸下皱纹迭生,一头浅金色的卷发愈发疏落,但不难看出他年轻时英俊的轮廓。
“jim,你这么说我,我会不好意思。”他的中文熟练而流利。
祁缙谦的眸子里蕴了笑意:“ch,shr.”
金发男人做了个鬼脸:“ unle .”
两人对话的语速太快,木小树没有听清,只来得及看到祁缙谦难得地露出了窘迫的神色。
金发男人朝木小树眨了眨眼:“你说你的第一杯酒是duff,那么我就在它的基础上给你调一杯怎么样?”
木小树满怀期待地点了点头。
新调出的酒泛着暗红色的波光。她小小地呷了一口,第一味蕾感到了香甜,紧接着第二味蕾触到了辛辣,第三味蕾略带些苦涩,最后沉淀下绵长的回甘。
她喝过不少人的调酒,胡安调酒的味道带着跃跃欲试的张力,单伯飞调酒的味道充斥着我行我素的恣意飞扬,而这个金发男人所调的酒则弥漫着浓浓的岁月的味道。
像沉香木混着老去的书卷的味道,带着沉淀下来的怀念的味道。
她舔了舔嘴唇,笑嘻嘻道:“好喝。”
金发男人开怀地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木小树好奇:“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经历,也不知道我的口味,单单凭弥尔顿达芙怎么可能调出这么合我口味的酒呢?”
金发男人耸了耸眉峰,笑得有些促狭:“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故事,但我知道jim的故事,还有他的口味。”
木小树有些不明白。
祁缙谦面色古怪,轻咳了一声:“不要喝太多,容易醉。”
木小树转头看他,不满道:“不要小看我的酒量。”说罢一仰头,整杯酒已下了肚。
祁缙谦无奈极了。那金发男人则哈哈大笑了起来。
临走时,金发男人与祁缙谦礼节性地来了个拥抱。
老去的男人在祁缙谦耳边低声道:“i k ye.”
祁缙谦轻轻地笑了,没有说话。
半晌后两人分开,金发男人依旧笑意满面:“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下一次见,也许两人都已满头华发。
出得伦敦桥,木小树依旧沉浸在金发男人讲述的旅行见闻中,她一边走一边问:“祁先生,你和那位调酒师先生认识很多年了?”
祁缙谦点点头:“嗯。他是一个英国人,走过很多地方,原本想在美国扎根,最后却阴差阳错来到中国开了这间酒吧。”
木小树惊讶:“原来他就是伦敦桥的主人啊。”曾经听木洛琪提过伦敦桥的主人是一个老去的传奇,却不想两年后她亲眼见到了那个传奇。
远处传来时钟当当的响声,厚重的钟声传遍了大街小巷。浓浓夜色下,无数楼宇中一座高高的钟楼高耸而立,钟楼上的大时钟指向了十二。
祁缙谦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想不想去n市最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