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都快吃完了,连晋才带着一身凉凉的水汽回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的也不是他原来的衣服,干净清爽,估计是刚才顺便去洗澡了。
宫清一看就是皱眉,“这天气还冷着呢,你就这么冲一身水回来?”
“不小心被淋了一身汤水,总不能那么一路走回来吧,一小伙子好心借我衣服,待会儿还得还给人家。”连晋耸耸肩,去翻自己的衣服换上。
见宫清一脸不赞同,灰三贼笑道:“别担心宫大侠,听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就是,元帅都十几年没生病了。”白九帮腔。
“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元帅出水痘的那次吧。”黑一仰头望天道。
连晋嘴角连带眼皮子抽抽——这群家伙,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主帅放在眼里?当着他面就说他坏话。
宫清忍笑,一脸同情地从食盒里拿出饭菜给他。
连晋一接,愣了一下,看云淡风轻的宫清——打饭的时间过了那么久,这饭菜还是热的。
用过饭,大家伙儿都抓紧时间午睡,连晋出去打算去转转看看开荒情况,宫清见亲兵们睡了一地,就拉上衣服上配的面罩,陪着他出去了。
其实瞿城就是孙家所在的地方,锦州的开荒有好几个地域,连晋特意来了这里就是为了暗地里调查孙家的事,让宫清守着帅帐也是怕他乱跑,做出宰个狗官烧个衙门之类的事,江湖人,总是习惯以武说话。
军队的人虽然不擅长干农活,但胜在力气大,动作快,开荒的事宜还是蛮顺利的。
连晋满意地看着已经有了雏形的田地,回头一瞅,宫清跟在后面,露出的半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心不在焉四个字。
“喂。”
宫清低头。
连晋蹲在田埂上随手拔棵草,目光左右漂移了几下,“别死盯着了,知府敢把这块地指给我们开荒,孙家的人自然不会葬在这里。”
宫清本来是有点心情烦闷,不过看对方明明想安慰人又特别嘴欠的样子实在好玩,面具下的唇角不由自主弯了弯,“我知道。”
“晚上一起出去吧。”
“嗯?”
“夜探官府~~”
宫清居高临下摸摸他的头,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有些流连,“好。”
连晋一把拍开他的手,炸毛:“别乱摸!”跟摸小狗似的!
宫清收回手,没说话,看不清楚表情,但露出的眼睛明显是弯着的。
连晋一看不知怎么的气就下去了,只得咕哝几句,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宫清慢悠悠跟在他身边。
睡醒的黑一来找人,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人站在辽阔的荒地上,那并肩的背影……怎么说呢,好像特别般配。
……
自从阜怀尧肯搭理阜远舟后,两人又回复了原来的相处模式,常安看得不知该不该叹气,他总觉得这么下去很危险,可是……天仪帝明显比过去开怀许多,让他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就在有人纠结有人怡然自得的日子里,阜怀尧和阜远舟单独两人秘密出了宫。
出宫当然不是来玩的,两人到朱雀大街,去了京城府尹府。
府门前,衙役站得笔直,看到两个相貌出众气度不凡的男子走来,也只是愣了一下,没有失礼,客客气气地问:“两位是来报案还是伸冤?”
为首的蓝衣男子摇头啊摇头,“我们是来访友的,楚故在哪里?”
楚故就是京城府尹,衙役们在天子脚下自然有点见识,听他直呼自己大人的姓名也没生气,只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告诉在下好向大人通报一声。”
“可是我们的身份不方便说,不如你让我们先进去,赶紧去通知你家大人?”
“衙门重地,恐怕不妥,还请这位公子见谅。”
“哦?你不怕得罪我们,你家大人吃不了兜着走吗?”蓝衣男子笑的有些肆意。
“衙门有衙门的规矩,相信公子不会为难大人和在下的。”那衙役不卑不亢。
那蓝衣公子看身后沉默的白衣人一眼,得到示意后笑眯眯拿出拜帖递过去,“那就请你帮忙通报一声了。”
突然急转的情势让衙役愣了愣,一头雾水地拿着拜帖进去了。
来的人自然就是出宫的阜怀尧和阜远舟。
“看来这个楚故还挺厉害的,带出来的衙役都很进退有度。”阜远舟小小声凑近自家兄长道,他刚才就是受阜怀尧授意故意试探试探他们的。
阜怀尧没说话,不过永宁王可以从他近乎面无表情的脸色看出他满意的神色。
衙役回来得非常快,因为他家大人刚从公堂上下来,一看到请帖打开都没打开人就急匆匆跑出来了。
其实今天是休沐(官员每五天或七天办公后,可以休息一天,在这一天放假,可以不做公事),不过对于衙门这类地方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爷,三爷,你们怎么来了?”楚故一看到那皇宫专用的纸张就知道是这两位几乎形影不离的爷来了,可把他吓的,本来想行礼,可一看两人一副便装的样子就没动了,只赶紧把人往里面请。
见这情势像是要密谈,府尹府里的人识趣地只是远远跟着。
往里走的时候,阜远舟纳闷地看着他,“难道府尹府审案还能打起来?”
这楚故是少年状元出身,比阜远舟晚一届,是早些年阜怀尧还是太子时整改吏治提拔上来的官员,年纪轻轻但是十分有能力,人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怎么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