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服被扯了一个口子,官帽也歪了,脸上还有道伤,怎么看怎么像是和人打起来了。
楚故大概也是猛地想到自己的形象,大叫一声,捂脸:“啊啊啊——小臣在爷面前的形象啊——”
阜怀尧熟视无睹,楚故的跳脱性子他早就有了解了。
不过,阜远舟一听立刻就瞪眼了,“你在我皇兄面前保持形象干嘛?”
楚故听罢,十指一张,从指间的缝隙里来回瞅了他好几遍,然后蹲到墙角捧脸托腮两眼星星状碎碎念:“~\(≧▽≦)/~原来是霸道攻帝王受啊啊啊——戳中我萌点了呀呀呀——果然年下是王道,兄控最霸道~~~~”
也不知道楚故在干嘛,阜远舟嘴角抽了抽,往旁边的人凑了凑,耳语道:“皇兄,这就是玉衡皇朝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公正清廉不畏强权的京城府尹?”
阜怀尧忍不住扶额。
他身边最得力而且年轻的下属就是连晋、商洛程、燕舞、楚故、庄若虚等人,庄若虚还好,其他人性格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天仪帝陛下开始好好反省自己选拔官吏的时候到底出现了什么重大失误。
抽疯完毕,楚故整整官服衣冠qín_shòu状回来,继续领着人去书房,边走边回答永宁王刚才的问题,语气有些唏嘘:“方才在公堂上有个农夫一时财迷心窍杀了几个人,被判秋后处斩,他家娘子比较……咳,凶悍,当场就冲上来打人,臣被波及了几下,御前失礼,爷别见怪。”
“侍卫和衙役呢?”阜怀尧听了就是皱眉,这样未免太不安全了。
“杀人偿命,本就理所应当。”阜远舟道。
进了书房,请两人坐下,叫丫鬟送茶过来,楚故在阜怀尧的示意下也坐下了,摇头,“丈夫被判处斩,妻子激动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臣抓了那妇人治她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在府尹这个位置坐了几年,这样的情景见得太多,最激烈的还有家属当场跪地求情以死相逼,他维持公允,只能给那些家属一些发泄的机会了,反正不闹大就好。
阜远舟摸摸下巴——看来这楚故还真的是好官。
等茶送上来,楚故挥退众人,特别扭捏地站在天仪帝面前,腆着脸道:“爷,臣有个小小小小的提议要跟您提提。”
阜远舟忍着一掌把他拍飞的冲动,阜怀尧面不改色喝茶,“说来听听。”
“臣这个样子,您也看到了,”楚府尹拎拎自己破掉一个口子的官服,“那妇人这么激动是因为她家只有她丈夫一个劳动力,她丈夫死了,她就成了寡妇,还要受村子里的人歧视。这样的人家还有很多,父母,妻子都有,他们有些拖儿带女,有些无儿承欢膝下,衣食不饱,臣看了实在于心不忍……最近连元帅不是带着兵去开荒了吗?臣斗胆,恳请爷分出一块地方,专门收留那些犯人的家属,毕竟犯了法的不是他们,却要遭这样的罪,实在令人叹息。”
阜怀尧抬眼看他,忽的道:“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心生怨恨,联合起来反抗朝廷?”
楚故一怔。
阜远舟也道:“他们的后代从那个地方出来,难道不会自卑或者继续受歧视?那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孩子不会不正常吗?”
楚故再怔。
“楚卿,朕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没有考虑周到。”阜怀尧难得语重心长,他对楚故的期望也是挺高的,现在看来还得得多磨砺磨砺。
“臣惭愧。”楚故缓过来,苦笑,这些问题他的确没考虑到。
“不过,”阜怀尧话锋一转,“专门收留他们是不可能了,但是给一些补助还是可以的。”
楚故顿时喜上眉梢,“陛下英明。”
“别英明不英明了,实在点就给朕抄几个贪官污吏的家填充填充国库吧。”
对方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楚故目光一动,走前一步,“哟?那爷得罩着小臣,万一抄了什么大官,小臣怕半夜起来脑袋都搬家了。”
阜远舟阴森森瞪他,“你再靠近点我现在就让你脑袋搬家。”
楚故刷拉退后几米,抹汗,赔笑。
阜远舟满意地点头。
阜怀尧有些无语,对楚故道:“朕想调阅一下锦州瞿城那边的卷宗。”
“瞿城?哪年的?”楚故有些惊讶,不过没有多问。
“今年年初,一月的。”
陛下钦点,卷宗很快就送进了书房,京城府尹统管全国治安,各地比较重大的的案件卷宗都会汇总上交。
有确切的时间地点,找起来很快,没多久,阜远舟就拿着一卷卷宗蹦到自家兄长面前,“皇兄,找到了。”
楚故很好奇,见他们两个没反对,就凑前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孙家的人都死了?”
阜怀尧看他反应有点大,就问:“你认识他们?”
“嗯,”楚故点头,“是家父的朋友,小时候有来往,家父去世后臣来参加科举,就一直没有联络了,没想到……”他不胜唏嘘。
阜怀尧把卷宗给他,“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楚故接过来,扫视了一遍,越看越是皱眉,最后忍不住暴露本质,爆粗口:“丫的哪头猪写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结案卷宗,写成这样给谁看啊?!!”
阜怀尧和阜远舟也明白他发火的原因,卷宗上就如宫清所说的,只有简单的几句话总结孙家因为仓库失火波及全府所以全门覆灭,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其实全国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