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追问:“你觉着我家三叔如何?”
季博儒猛吸口气,每一字都像牙缝挤出般,一顿一字道:“季德恩,你近来活得太舒坦了吧?”话里满是威胁,眼眸中溢出的期待却骗不了人,她停足紧握双拳,极力克制自己多嘴的冲动。
虚生心里暗笑眼前场面,浅笑道:“天资极高,论拳掌不如季大爷,而剑术又比季二爷差些,实在可惜。”
越说越来兴,季博儒索性把大家带到湖畔小亭,又嘱咐沈常林下去准备些茶水吃食,显然不管不顾后果的意思,大有深谈自家长辈武学的想法。
沈常林退下后,立刻吩咐山庄里的小厮去把亭子周围挂上挡风的帷幔,叫厨房把点心鲜果送去湖畔小亭,又让人送去碳炉煮水。安排完诸多事,沈常林没再回去从旁伺候,而是直往季先生的松照馆疾步走去。
松照馆里人瞧见是山庄管事前来,无人阻拦。倒是房门口的青桃瞧见沈常林面色有异,刚想开口询问就被绍芝横眼白去,也不敢多问,忙推开半扇门把人请进去,等沈常林消失在屏风后,连忙又紧闭房门。
“还不退到一边去。”绍芝声音略微沙哑,目光严厉扫去,“最近越发没了规矩。”
青桃面颊浮起被训后的羞愧潮红,垂头双眼直盯自己鞋面,小步往后挪动。她心中极不情愿,碍于乔姑姑身份威严,只好照做。
“什么事?”季先生如常问道,眸中尽是了然之色。
沈常林向屋里一众当家恭顺行礼,起身坐在季先生指的官帽椅上,有条不紊地说起刚才的情形,连着虚生说话的神情语调,甚至是细微的动作,都被叙述的绘声绘色。能做隐世山庄的总管事岂会平庸,沈常林有着过耳不忘的本事,他把虚生的话只字不差地道出。满屋季家人听得无一不心惊,也没有一个不佩服。
待人说得口干舌燥,屋里人都没做出任何反应。寒风阵阵袭来,吹打着没闭紧的小窗,似是不耐地催促。
静默许久,季铎瑞首先坐不住跳起,拍桌道:“我哪就差强人意了?”
季肃善擒笑瞥看眼季铎瑞,幽幽地开口:“那你说他哪里说错?”季铎瑞被问的语噎,抿嘴又张口,如此反复数次,无法反驳,紧握椅凳扶手。
“别想着去偷袭报仇,你的轻功追不上虚生。”季先生轻笑间不忘刺下自家三弟。
季念先一脸肃重,叹服道:“好生了得的妙僧。”
季肃善亦点头说:“石枯道人、明阳兄、远鹤兄未能看穿,这虚生竟是一眼看出,实在厉害啊。”
方才虚生对怀明墨的态度历历在目,季先生心中舒坦安定,不急不躁地开口:“亏得是友非敌,不然如此劲敌在侧,当真让人寝食难安。”她想了片刻,笑意渐收,“厉害的小辈,蒙骗过整个武林。少林、江湖这么多人与他相交,竟没一个知他轻功了得。若非他故意露出,恐怕我们还要被蒙蔽很久,当真可怖。”
“幸好妙僧对小明墨真心,救过小明墨数回,可见是上心得很。”季铎瑞戏谑挑眉,没点长辈的稳重样,笑说:“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没想全被我猜中。”
季先生抄起案几茶碗砸去,提到便来气,“你个乌鸦嘴。”
茶碗在空中飞过,半点茶水未有洒出。季铎瑞眼疾手快的接住“暗器”,立刻推诿责任,嬉笑道:“与我何干系,小明墨涉世未深才会弄错,我这做舅舅的提醒上两句,谁知会一语成截了。二姐要怪我,那我倒比那窦娥还冤。”
季先生被呛得无话可说,早有心理准备,她面上并无多少忧色。倒是季念先长其他几兄妹几岁,为人持重守旧,皱眉神情凝重似夏日雷雨前的黑云,“这事二妹妹打算怎办?”
“能怎么管?只能让大妹妹训一顿。”季肃善瞧出季先生难色,乐于帮她挡灾解难,他生□□读书,所以说话有些慢吞吞,“大哥也是看着明墨长大的,他那性子难道不了解么。平常明墨脾性看似绵柔,内里却是极刚强有主见的人,认准的事、认定的人,从不会轻易改变主意。这当口或劝或骂没用。这事二妹妹没法管,大妹妹也管不了。”
听着在理,季念先捋须沉思,似有被说服的可能。
季先生侧身细瞧自家大哥神情,与另两人互使了个眼色,再接再厉道:“况且虚生与明墨并没做出有违纲常的事,大哥总不能摆着长辈架子去训吧。要训又能说什么?没半点情由,去把少林妙僧说一通,传出去岂不让武林中人觉得隐世山庄怠慢少林?要连训话的内容都被传出,那真是让人白看笑话。眼下只能且看着吧。”
一番话是入情入理,把人思须搞得是绕七弯八,早迷糊不清,暗觉有错,细想正又是这回事。沈常林坐在角落,摇着头可怜地看向季念先,又扫看沆瀣一气贼得很的三人。
说上大段话,季肃善只觉比平日里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