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胆识,明知自己身份或已被揭穿,仍敢来这龙潭虎穴,当真是不怕天不惧地。
至于隐世山庄其他人,不论知情的或不知情的,倒都很是期待虚生到来。
知情人自是想看看这多重身份在江湖闻名遐迩的和尚,究竟有多大能耐胆量。不知情的人当属季老太太和安婧玥最激动,左顾右盼地等候,季老太太更是每日一次让院里的小丫鬟来问,不厌其烦甚是执着,直把季先生弄的苦笑不得。
冬季的沧浪江水流平缓,从曲梁镇渡口寻船只横渡沧浪江,三人用轻功没一会儿就到了隐世山庄。
季先生定神观察虚生落地时的样子,眸底闪过一瞬惊异叹服,笑道:“可算在小年前赶回来了。”
怀明墨在长辈面前性子沉静,连开玩笑也是一本正经,“儿子不想在大年里受罚。”
季铎瑞暗暗打量着虚生,朝怀明墨哼笑道:“出去闯荡江湖,就忘了家么。你说你进来两个月,在山庄待过几日?”
寒冬天摇扇实在违和,季肃善收起折扇轻敲自己三弟,一脸和善慈霭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有功夫说明墨,怎么不说你自己,没少让母亲操心。好在成家后稳重安定不少,没再成日在外晃悠,一年不见回来几次。”
季念先手恰好碰在剑柄,叉腰失笑摇头,“有贵客在,你们俩收敛行么。”半晌对虚生作揖,却被虚生半步躲过,他犹是拱揖不起,徐徐道:“听说妙僧要来,让你久等在山庄门外,实在失礼,还望妙僧海涵。”
虚生神色淡泊,亦是细细打量回去,语气恬澹,礼数齐全地回礼,“贫僧来这已是打扰,季大爷要这么说,贫僧真不敢踏进山庄大门了。”
有长辈在前,季德恩不敢造次插话,他屏息含笑看着眼前风和日丽的好风光,心里头却是胆颤惊惧,生怕几个长辈忽然一言不合出手。
怀明墨岂不知自家几位长辈脾性,稍往前几步,把虚生挡在身后。
季先生虽有些技痒,但也不想在自家门外闹开,省得叫外人看戏,遂淡笑道:“大哥这一拜岂不让少林难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宗托大,反而毁少林名声。”年过四十,季先生声音犹似少女般清丽,说笑中声音带了摸娇嗔,让人闻之欲醉。虚生却是打了个激灵,瞟向季先生的目光和善从容,把心中的警惕戒备完全藏在一汪静湖底。
如果这时虚生说上两句,季先生倒还有底,偏虚生是个性子沉的,直愣愣看向自己半句不言。就是季先生这等老江湖,看到虚生这般,也有些发虚。可转眼见他与自家儿子说谈的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表面看着没多大区别,细心去瞧便知其中差别大得很。
气氛一时冷淡下来,季肃善笑道:“哪有贵客来临,让人杵在山庄外的道理。”
季先生立刻接话轻笑说:“怕是我们长辈在,他们小辈不好聊开。听明墨说虚生师傅会在山庄里住上一段时日,要深交也不急着一时。”顿了顿又道:“请吧。”
进了山庄里,季家几位长辈就已不打扰小辈相聚为由,很快离开,走时季先生还不忘提醒,季老太太闻知虚生要来,特地吩咐厨房设了宴,让他们晚时别忘记到庄里前堂出席。
等长一辈走后,大家果真松泛许多,季博儒来回打量虚生良久,笑道:“妙僧还真是不负盛名。”说罢她忽地促狭轻笑,揭穿道:“不过武功方面似乎与传闻的不大一样。”
虚生慢步走在长廊中,仔仔细细环顾了圈四周,顿觉这武林世家底蕴深厚,全然不似许多江湖门派的粗野。若非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乍眼瞧来自己还真像是在品味清雅的百年书香大家。越瞧越喜欢这地儿,虚生一时忘记礼节,出神地没注意到季博儒的话。
赏景良久,虚生回过头笑道:“江湖谣言不可信,看隐世山庄几位当家便知,江湖传言是多么无稽。”
沈常林在前引路,微一顿步,想开口问,被季博儒抢先开口:“这话怎解?”
虚生步调很慢地走在怀明墨身边,缓缓道:“江湖道是季大爷剑术了得,可我看来只算上乘。倒是他的掌法练得出神入化,不论行云掌,还是四象掌皆是高超绝妙,与季先生应该不相上下。”
话语甫出,众人皆惊得变色,季德恩双手疾挥,忙向季博儒撇清自己绝无漏嘴。怀明墨素来守口如瓶,不该说的话是一音都不会发。
“季二爷性子柔绵温雅,没想是个用剑高人,以折扇代剑,已是剑气逼人令人生畏。”在别人的地盘该收敛点,偏虚生是胆大不惧神鬼的性子,他淡笑道:“不知季二爷若用他藏在腰带里的太光剑使出流水剑招,会是怎的潇洒飘逸。凌空剑法如虹之招,疾风惊雷之势,用软剑到底有些欠缺,倒是季大爷腰间那件那柄开峰剑使出合适些。”
“我家三叔呢?”季德恩双眸神采奕奕,把会受罚的顾虑完全抛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