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传遍她全身,使她忽然想起他以前对自己所有的好,心里悄然地有股力量升了起来,但又有说不清那感觉,鼻子不禁酸了。
“铭哥哥,你我都输在时机......”
杨踞铭脚下的油门飞跃起来,轿车带起无穷尘土,飞速前进……他只是眉心深锁地盯着前方遥遥路池,过了良久,只听颓然一片叹息,“暄暄,是我识你在先,谁知道......”
他想自叹自息,却已然无话可讲,错过,即是转身千秋。
他的手指忽然握住了她的掌心,那种温度和力度,使她产生了错觉......自从上次在雪地里那样相拥,他们已经许久没有亲近过,甚至每次交谈都是不欢而散,奇怪的时刻,发生了奇特的回转,她并没有一点排斥。
她默默凝听着,依然没有拒绝他手掌的意思,长大后再次见他的时候,他亦是牵起她的手,带着她飞跑而去。那时,她的心难道出错了吗?
“八音盒......我还留着。”诗暄身上带着病恹恹的柔弱,声音显得几分嘶哑,她微微靠在座椅背上,清婉地说出这句话时,他几乎疑心自己的耳膜出错,脚下的刹车猛然踩下,脸上呈现了一片惊喜若狂。
与此同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几位卫戍,他们跑过来,举枪靠近,在看清车牌之后,立马竖枪过来行礼,原来,已经到达了郊野禁区,前面便是卫戍的哨岗,摆着一排排深刺栅栏,一座哨岗的屋子矗立一旁。
杨踞铭正和哨兵问话,只听啪啪啪啪好几声激烈的枪声贯穿于耳,诗暄心里猛得一跳,目色不自觉中惊秫起来......
杨踞铭听到哨兵在耳边说的话,猛然一怔,手下的肌肤遂变的冰冷彻骨,脸色剧变的他,刚想张口,诗暄已经飞快地甩开他的手,跑了进去,被不认识她的卫戍端枪拦住。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前面那飘游着硝烟的打靶场,口里低哑地叫嚣了声,“混蛋,滚开!”
卫戍不肯想让,她抡掌朝了卫戍扇去,“我是习诗暄,习暮飞是我父亲!你们谁敢拦我!”
杨踞铭疾步奔上来,拉回她到自己面前来,“暄暄!”
“铭哥哥,你说过要救他的!刚刚那声音不是.....不是......”她惊惶失措,一会回头乞求,一会又急着想要冲进去,“我要进去打靶场,我要去见他......”说着,她推攘挡在面前的卫戍,卫戍左右为难地看后面的人,希望有所指示,口里嘟嚷了句,“杨军长,犯人刚刚......”
未完的话被杨踞铭戛然掐断,“住口!”然后,他奔上前,去追奋不顾己的诗暄,只见她捻起裙底,跑得快起来,任由他的呼叫声在身后不断……
当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任浩。
前面荒草凄凄,落寞的荒山遍野,到处是无名鸟兽的叫声,前面的山头,好似离她很远,明明近了,又远了,然后又是近了,又远了,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打靶场 ......为何还是那样遥远......何时没有了枪声?她的听觉还停留在方才那几声慑人魂魄的枪声。
若不是自己的血液还在身体里流淌着,若不是自己的身体燃烧着高温,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努力往前奔跑、找寻......她当然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脚步跟灌了铅一般,走一步都极难,掘好的泥坑里躺着数具男性尸身,她那灼痛的目光中仿若抓住......
她只觉得那座山头还是甚远,漂浮在眼前,也不过是一个容易破碎的梦而已,没待她倒下,他就追至身后,依托住那摇摇欲坠的身骨,她的面容被蒙上一层朦胧雾气,眼帘里所见的是江雪梦碎,是山崩地裂,然后,只有漆黑一片。
☆、下作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求收藏,不要潜水哦,多么喜欢你们的留言。
看到他痛心疾首地说那句,“就算要我死也必守着你一辈子”,还是感动的稀里哗啦啊。呵呵,世上痴情如此的男人,还有吗?
诗暄......诗暄.....任浩满是污血的脸突然出现,他的神情惨白而无力,站在她面前,呼唤她,黑色洞口愈凑愈近,她已可以完全收入眼底,胸口几个绛红弹口,像是风干的血洞,甚是鲜明。
他的身体和脸若隐若现,不断闪动在诗暄身边,诗暄略一迟疑,惊吓着抽噎起来,猛然往后一退,那只沾满诡异血液的手指便伸向了她,那蓝幽幽的目光里带着无尽的怨恨,甚有两簇鬼火蹿动。
她浑身起憟,惊恐万分......眼见就要触及她,她一缩手,顿时嚎号大叫......
遂然睁开眼洞,才发现原来......只是个噩梦,可如此地真实,仿佛方才任浩和她还在同一个世界中交汇,为何她会这么害怕?这么的胆战心惊?
呜呜呜......说到底祸由她起,归根结底是她害死他的,或许此刻,她的潜意识中只觉得是自己手刃爱人,是她一手造成的痛果。她恨不给他丝毫活路的刽子手,恨那些要置他死地的人,但那都不算什么,她更恨的总归还是自己。
哇......一股腥气从胃底升起来,诗暄忍不住呕吐,大口大口的黄胆水,带着一股浓浓西药味,落了下来,污浊了米色的羊绒地毯。
贴身丫头明朵在一旁慌了,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吐,她被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