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内水道发达,桥梁众多。蔡河、汴河、五丈河、金水河构成整个开封城的水路运输。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汴河与金水河河连接处,俗称“两河坊”,市井小贩、商旅大贾皆聚于此地。
李宇珩此刻就站在两河坊的虹桥之上,眺望汴河清波。忽然听到有人吟唱:“多少繁华成余恨,如今还见故乡城。破败江山月依旧,中原大地任我行。”转身一看,桥头站着一位武士装扮的年轻人。
单看他只是随意的站在桥头,已有一股寻常之人难以企及的气势。自穿越之后,李宇珩还是首次碰见如此人物。
“好一个英雄,想必只有古代才有如此英气勃发的人物。”
李宇珩暗暗赞道,已有结交之心。贸然上前搭讪,又恐被对方看轻。诗句里隐约可见胸怀天下的抱负,如此人物怎能放过?酝酿许久,想好了说辞。
“这位兄台请了,在下李宇珩。刚才这首诗似有家国情怀,又隐含雄心大志,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年轻人转身道:“在下朱友,字子诚,唤我子诚便可。”
朱子诚?《资治通鉴》中好像没有这个人。其实《资治通鉴》中对朱子诚略有提及,李宇珩没有仔细看而已。
朱子诚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秀眉卧蚕,俊逸非凡。
“朱兄作的好诗,在下听来颇有感触。如今山河破败,满目苍夷,不知朱兄如何看待?”
这一番话说来委实费劲,李宇珩逐渐在学习古人说话的方式。
以前在军营里面,周围都是没有读过书的丘八,说话也没人注意。可是以后要想有所建树,不学会古人说话的方式怎么能行呢?
按照以前的说话方式,“朱哥你的诗说的真好啊,我听了也有点意思。现在开封被契丹人占着,到处都是破败混乱,你咋看?”
真要这么说的话,还不被朱子诚看轻?
“如今契丹横行,必不长久。契丹人恶行昭著,民心向背。此乃建功立业之良机。”朱子诚缓缓道。
好在说的浅显易懂,倒也能听明白。
“今日与朱兄一见如故,可否长谈?”李宇珩每说一句话都要搜肠刮肚,把昨日抄写记忆时存在肚子里的那点墨水用上,所以说话之际慢条斯理。在朱子诚看来,对面这位刚认识的仁兄做事稳重。
昨日李宇珩查阅历史的时候,发现阅读器的电池已经不多。如果真的没有电了,对这个时代可就一无所知。出去买了笔墨纸砚,想把阅读器中关于以后历史发展的部分抄下来。谁知买来后才发现毛笔真的不好用,记得西方这个时候是用鹅毛当笔。又想办法弄了几根鹅毛,将鹅毛根部简单处理,蘸着墨汁,这才将以后的历史抄录下来。还好也就几章而已,没有费多少工夫。
朱子诚伸手向北指道:“如此甚好,不若你我前往如意轩一叙?”李宇珩向北看去,如意轩三个大字招牌正在眼前。
城南如意轩雅舍,窗口正对着汴河美景。两个年轻人,临近窗户一东一西就坐。一壶状元红,一壶碧螺春,两个杯子分别摆在桌几上。昔曹孟德煮酒论英雄,传为千古佳话,今有李宇珩和朱子诚,畅谈天下大势。
李宇珩倒了一杯茶随手一饮而尽,想起了王清将军被对自己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无论能不能完成这个命令,已经慢慢开始融进这个时代。按照历史走向,现在应该先找到柴荣。
这位日后大周的皇帝文才武功都是超卓的,就连司马光也是盛赞不已。
李宇珩思索良久,与其去投靠别人,不如随着时势闯出一片天地。
朱子诚看到李宇珩久未说话,端酒在手自我介绍。
“在下祖上乃宋州砀山人,听兄台口音似是北方人士。今日你我有缘,当浮一大白。”喝完悠悠叹道,“世事如幻如梦如尘,往事不堪回首”。
李宇珩穿越前是北京朝阳区人,说的一口京话。这个时候开封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洛阳和开封都是有名的大城市。所以河南话才是官话,北京话反而成了方言。
朱子诚刚才的自我介绍,李宇珩没办法再接下去。
古人似乎喜欢炫耀地域,记得以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大将出场通常会先报地名,然后才是人名。
“俺乃燕人张飞!”
“吾乃常山赵子龙!”
“俺是南夷孟获!”
只可惜21世纪的地名早已物是人非,如果还要照着报地名就成了
“俺乃保定张飞!
“吾乃正定赵子龙!”
“俺乃西双版纳孟获”
……
穿越前李宇珩是北京朝阳区人,总不能对朱子诚说我是北京人吧,这个时候的北京还被称作幽州。
如果继续说下去十有**要露馅,李宇珩转移话题引入正题:“不如我们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晋朝被灭,如今晋帝北巡在即。刚才兄台说道此乃建功立业之良机,何也?”
晋帝北巡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晋朝皇帝被押往塞外。以后北宋徽钦二帝,明英宗都有类似的经历,那时称作“北狩”。
“放眼天下,契丹不过一时风光,究其原因在于契丹只有掠夺的心没有长治久安的想法。自占据开封以来,纵使手下兵士作乱,烧杀掠夺。如此一来民心尽失。何况北有河东节度使刘知远虎视眈眈,西有凤翔节度使不甘臣服,东有淮北节度使左右逢源,兼之各地乱民揭杆而起,契丹在中原最多不过数载也。”
朱子诚的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