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沈长生正儿八经想杀人的时候,手法也是很符合暗所里一贯地风格的。
孟陵最后一次用匕首划破沈长生脖子,并被毫不犹豫的打倒时,内心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人娘炮不要紧,干活儿不娘炮就行。
暗卫质量还在,不至于被别的什么东西取代。
至于自己会不会被救,这个孟陵基本上有十足十的把握。
因为就在自己熟悉蹲点的位置上,他很明显的,看到了陆丰言那熟悉的身影。
连姿势都和自己当年教他的一模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尤其是习武之人,对招式的理解和运用都有自己独到而又细微的不同,陆丰言现在的眼光和当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一定还很熟悉自己的习惯。
一定能够看得出来的。
在沈长生的刀劈下来的那一刻,孟陵眼角瞥到房梁上的人终于动了动身子,便放心大胆的闭了眼睛。
但很明显,陆丰言的成长速度,依然超出了孟陵的想象。
因为他是被一瓢冷水泼醒的。
“我们大人不喜欢听废话。”
动手的人是齐越。
孟陵本来想转一转脖子,结果发现自己基本上是被五花大绑,结结实实的悬挂再架子上,端的是一块白净肥嫩待宰五花肉。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种待遇了。
“你见过什么人,他要你带过来什么话,说。”
陆丰言大概是很重视自己最后故意露出的破绽,亲自提审,暗搓搓的坐在角落里,一脸阴森恐怖。
“除非面见皇上,否则你就端着我的脑袋去御前回话。”
孟陵大大方方亮出砍山斧。
陆丰言的表情特别扭曲。
“让你来传话的人就没告诉你,我特别不喜欢有人跟我谈条件?”
孟陵梗着脖子,一脸硬气。
“那也得看是什么条件。”
顿了顿,孟陵干脆替陆丰言断了自己的后路。
“当然,你也可以直接砍了我瞒下这个消息,只不过你得连齐兄一起砍了,毕竟他还替我传了话,万一皇上查问起来,他总不能为了你陆统领,犯个欺君罔上吧。”
暗卫虽然身在暗处,但习武之人,总得讲究一个江湖习气,就算是要挑拨离间,也得挑得堂堂正正。
孟陵正气凌然的看着陆丰言。
“你没得选,这个事情我只能面奏皇上,我也没得选。”
陆丰言盯着孟陵,慢慢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这话也是他教你说的?”
孟陵口风很紧。
“如果这话换皇上来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齐越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大在一个花瓶面前活活吃瘪,只觉得自己今天也是开了眼了。
陆丰言最终败下阵来,摆摆手让齐越把人解下来,丢了件衣服给孟陵穿上,然后亲自领着人去面圣。
“可是大人,现在可是半夜……”
齐越琢磨着阻止一下陆丰言去犯蠢。
毕竟皇上的规矩摆在这里,除非是军情灾民加急,否则严禁任何人打扰他和皇后娘娘的睡眠。
陆丰言神情古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人前人后都是谨言慎行的陆大统领,头一次近乎失态的说漏了嘴。
“这次恐怕皇上真的不会怪罪……”
孟陵的死几乎是帝后心里的一个死结,忠心耿耿外带护主而死,又是在皇上无权无势时就跟在身边的唯一死忠,孟陵的身份可谓是独一无二,只怕连许都都无法越过去。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孟陵还活着,别说暗所不是如今这个格局,就连自己,都未必能够坐到这个位置。
更何况自己还是孟陵一手带出来的人,没有孟陵当时一手把自己从死人堆里捞出来,自己压根就活不到现在。
救命之恩,提携之惠,无论如何,自己都做不到把这个可能和孟陵搭上关系的花瓶杀人灭口。
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孟陵的尸骨还是自己亲手捡回来,帝后二人守着下葬的。
怎么可能在过了这么久之后,还能听到他的消息……
保不齐不是这个花瓶听到了什么风声,想从沈长生身边脱离出来。
但这个推论也未免太经不起推敲。
且不说孟陵当年的事迹已经变成了暗所里的标杆和传说,根本不需要费劲去打听,想出头的人脑抽了才会选择走这条路,单就刚刚自己看到的习武习惯,就不是能凭着传说自己摸索出来的,若非本人,就必定得是言传身教下死力气模仿,孟陵有这个闲心□□新人,为什么不自己回来?
陆丰言觉得自己根本就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但有一点很明显,若是能够有孟陵没死的消息,不论多晚,皇上一定会召见。
齐越有点不太放心,毛遂自荐,请命自己干脆跟着一起送。
陆丰言想了想,也准了。
“你过去一趟也好,带人撤去娘娘寝宫中的暗卫,改在宫外布防。这件事不是你能够插手的,若是没猜错,连我都不能留下听禀,你把人送到寝宫外就打止。”
齐越对江大花瓶刮目相看。
这年头,能三言两语把统领大人逼得低头的人,就连他的主子沈长生都没能做得这么轻松,更何况是撺掇着统领大人去闯皇后寝宫……
闯得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啊喂!
然而老大已经下定决心的事,他一个吃瓜群众总也劝不动,刚刚俩人说话就和打哑谜一样,他就听出了这事儿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幕后人物,但他搜肠刮肚也没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