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陵的效率很高。
确切地说,暗卫们的效率一贯都很高。
孟陵压根都不用翻窗户进门,齐越干脆是大大方方开着门专等他来。
“一回来就打了靠山的脸,想必江十五郎是另外找着活路了。”
从暗所的审美来看,齐越很明显长得更符合孟陵的标准,白净普通,脸上从眼角到下巴一条斜跨半张脸的刀疤,狰狞而又恰到好处的宣扬了主人当年的丰功伟绩,以及爬到这个位置上所付出的代价。
这才是纯爷们儿该有的气质和长相啊!
对比之下,连投胎都没能选上个合心意的容器,孟陵看着齐越那张不管怎么看都很满意的脸,十分眼红。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从这种角度觊觎过自己的,也可能是孟陵的目光实在太过诡异,齐越硬是在这个暗所里出了名的美貌软柿子身上,嗅到了那么一点点诡异的危险。
“外面出着任务,能回来就已经是长进了,哪里敢找别的靠山,那不是叛变么,齐大人取笑了。”
身为暗所里的资深前辈,齐越这种明显带坑的话,孟陵根本懒得跳。
“只是觉得这种吃里扒外又没用的东西,不配留在大人身边伺候,大人不也没有怪罪不是?”
齐越似笑非笑,就看着孟陵张口瞎编。
整个暗所都知道,跟着皇上出生入死过的总领陆丰言,和这几年新晋得宠的副总领沈长生根本不对付,两个人掐得甚至把老一辈的许都大人都掐去了齐州,江平是沈长生一手从贱籍堆里提上来的心肝花瓶,自己是总领大人身边的铁杆心腹,一个花瓶,被外派出轻松活儿之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家主子的对头地盘上,狠狠揍了自己主子的狗腿子……
从结果上来说,齐越觉得揍得好,但从目的性来说,他真的觉得有点看不懂。
难不成宫外那么好,连花瓶都能磨转性?
孟陵其实真的很想问问自己的金主到底是谁,但看看齐越的表情,多半自己和齐越跟的不是同一个老大,问得太蠢只怕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大人身边可从来不会缺人,齐大人未免把我想得太重了。”
齐越轻轻哼了一声。
“那你可就打错人了,那对双胞胎才是顶了你的缺,沈大人最近宠得不得了。”
孟陵皱了皱眉头。
沈大人又是什么鬼,他不过是死了十来年,暗卫的更新换代哪有这么快。
“陆丰……大人怎么,看不下去了?”
有之前和江梨在密道里换过命的交情,陆丰言怎么样都不可能混得很差,当年他和许都都是把人往继承人的方向上带的。
“陆大人?”
齐越大概是有点不爽,毕竟孟陵一开口就给人降了个级。
“怎么,十五郎就这么想改口,连总领都懒得叫了?”
孟陵终于松了口气。
这么久以来终于听到了个好消息。
只要他的任务不算出错,身份在暗卫眼里,是个最不重要的东西,江平也好,孟陵也罢,只要能为皇上所用,就都不是问题。
“这种事情,说不说齐兄心里也清楚,我有没有这种想法不重要,关键是要看,沈大人是什么想法。”
确定了最顶上的那个是自己人,其他的就不那么着急了,起码能够确认最重要的一点。
皇上的确还是念着旧情,没有弃用许都。
只要皇上念旧,他的活路就大了。
“原来十五郎今天是来示威来了,在下一定如实转告,还请沈副统领放心。”
齐越的副字咬得特别重。
孟陵安安生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权力之争。
大概易北的江山的确坐得很稳。
孟陵冲齐越拱拱手,干脆利落的告辞。
“那在下可就多谢齐兄了。”
以许都的精明,十有□□是出京避风头,不想掺和这档子事。
早知道自己也该再晚一点回来啊……
凑风头什么的,实在是不适合他这个在暗卫堆里已经算骨灰级别的老货了。
暗卫的生活着实无趣而且无聊。
孟陵既没等来那位传说之中沈副统领的传召,也没有人让他去交付任务,唯有低级得让人不忍直视的试探,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
孟陵每天被迫和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人动手来活动筋骨,人一多之后,竟然还有点怀念起宋桃山上的无所事事来。
对此,孟陵将之视为思想腐化堕落的弥天大罪,每天揍起人肉沙包来越发不手软。
事态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变化,在孟陵把美少年双胞胎那两张赏心悦目的脸上划了两道极其对称的伤疤之后,忍无可忍的双胞胎兄弟大概是梨花带雨的在沈副统领面前哭诉了种种有关孟陵的横行霸道和目中无人,孟陵总算是得以见到了传说中沈长生。
花了脸的兄弟俩,一人一边,捧着两张写满孟陵罪状的纸,一条一条给沈长生举出翔实无比的人证物证。
孟陵难得跪同行,陡然跪在一个小年轻面前,意外的觉得还挺新鲜。
“回来感觉如何?”
大概是罪状太多,孟陵耐性还没耗完,沈副统领就已经听不下去了,摆摆手让兄弟俩暂时歇一歇。
孟陵低头,很努力的回想自己刚被选上来时的低眉顺眼,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毫无野心。
“未得大人传召,不知该不该交付任务,恳请大人指点。”
沈长生便挥着衣袖掩住嘴,笑得一脸风情万种。
“当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