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之未曾想会遇见师尊出关,怔了一怔,忙向清霄行礼。只是他想到身后跟着的两名女子,不知怎地,竟莫名的羞窘起来,甚至不敢直视清霄,只低声解释道:“因先前弟子襄助赵家之故,那赵家家主便送此二女服侍弟子。”
上玄宗作为山海界首屈一指的大宗势力庞大,有不少门派和修真世家依附于之,赵家便是其中之一。
赵家就在上玄宗脚下的澜洲城中,日前与另一修真世家产生冲突,依着元衡之宗门亲传的身份轻而易举便解决了此事,由此赵家送来两名女子,名为服侍,实则就是充作侍妾。不过这在修真界中实为常见,于修士而言,真正对等的是道侣,这些侍妾不过是玩物之流,压根上不得台面,也没人会因为几个侍妾较真。
清霄也不在意,只淡淡道:“你如今是炼气八层,只需谨记筑基之前元阳切不可失。其他却是无碍,你且去吧。”
元衡之领着二女匆匆往住处而去,方才二女心中敬畏,头也不敢抬,这会出了大殿,姝华忍不住问道:“主人,方才那位尊上”
姝华便是那身着淡绿衫子的少女,方才她虽不敢抬头,但那声音着实清冽,让她好奇不已,再加上一路之中她发觉相比芍药这少年修士更青睐自己,这才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只是她没想到,之前还甚为温柔的少年却没等她说完,就冷冷打断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妄言尊者。须知服侍之人最紧要的便是本分,若你不晓本分,我这里也容你不得。”
姝华当下俏脸惨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乞首泣道:“姝华绝非有意,还请主人饶恕,今后再不敢这般了。”
元衡之见她身子颤抖,形容可怜,刚刚那股莫名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便缓言道:“你既知错,我也非铁石心肠之人,只要记得下回莫犯,我便不再追究。”
姝华连连应是,与芍药一同跟着他到了住处。
挑了个地方让她们住下,元衡之也不再停留,片刻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芍药悄声言道:“之前主人还是和颜悦色的,怎么突然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姝华忙上去掩住芍药樱唇,低声斥道:“我方才的教训你还没学到?若是再教主人知晓,你我当真就要被赶出去了。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些凡人不过是尘土一般低贱的存在,若是再不安分,当真是不要命了。”
芍药摇了摇姝华手臂,撒娇道:“我知晓了。其实的确不怪姝华姐姐,方才在大殿上我也好奇的不行,几次想要抬头偷偷看一眼,到底没敢罢了。”
姝华苦笑道:“那种存在,我们就是连仰视的资格也没有。”又叮嘱芍药道,“今后什么也别想,只管一心一意服侍主人。”
芍药被她严肃的神情吓住了,再想到先前所见,轻慢的态度去了一半,只跟姝华保证再没有其他心思。
元衡之这会却往太一峰而去。他此行是因宗子返回,与一众同辈相约去拜见宗子。
本代宗子是宗主清河真君门下,名唤韩肃,入门已有六十年之久,之前按宗门规矩外出游历。只是他如今是筑基后期,结丹已在眼前,这才返回宗门,准备闭关。
元衡之等人入门时,韩肃正在外游历,不曾得见。此次返宗闭关,作为宗子,怎么也得和后入门的师弟师妹们见上一面,这才相约于太一峰聚首。
元衡之行至半途,便见不远处一道秀丽身影正御剑飞行,忙唤道:“顾师妹!”
前方之人闻声回头,刹那间,仿佛洛水神女再世。所谓“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大抵如此。
这正是炼情峰顾绮年。当年粉雕玉琢的女童长成了如今的倾城之姿,一颦一笑,皆如姣花照水,神韵天成。
元衡之赶上来,笑道:“正可与顾师妹同去太一峰。”
顾绮年也不推辞,二人一路同行,不时说些趣闻,倒也不觉无聊。元衡之瞥见她灵秀脱俗的轮廓,心中暗想,也难怪总是听其他弟子盛赞顾师妹容颜,确是天人之姿,见之忘俗。
谁知他忽然由此想到自家师尊来,又觉与清霄相较,顾绮年也不免失色。若仅论五官,其实顾绮年也不曾逊色多少;只是若言及气质,高下立判,再无犹疑。
只是元衡之想到此处,蓦地反应过来,我怎会将师尊与顾师妹相较?他一时心神大乱,额头落下冷汗,只觉混乱之极,突然听到前方一阵长笑:“正是元师弟和顾师妹到了!”
宗子
元衡之勉强收束心神,落下飞剑,其余几人皆已到了,只新入门的两名亲传因年纪太小不曾来此。
方才那长笑之人正是秉识峰何简,他一贯是跳脱的性子,清回真君也不知被这徒儿搅得有多头痛,一听说他要和同门相聚,当下就把他赶了出来。
另一人是锻心峰柳盈风,她五官娟秀,虽称不上绝色,但胜在气质清雅,倒也教人眼前一亮。
这时正中一人向前几步,洒然笑道:“早就听闻元师弟与顾师妹龙章凤质,实为不凡,今日一见,便知此言不虚。”
这人身形高挑,五官英朗,已完全是青年的形貌;兼之气度沉稳,行止间自有章法,让人一见便心生信赖。
这正是上玄宗本代宗子韩肃,也是凌字辈大师兄,于六十多年前入门,而今已是筑基圆满的修为,不日便要结丹。
韩肃见人已来齐,将早已准备的礼物送给各人,元衡之与何简得到的是真武护心镜,而送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