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丹顶鹤在如火燃烧的林间翩翩起舞,引颈啼鸣。在祝倾的眼里就像是几只脆弱的生命,在火中如歌如泣,哀哀挣扎,是生是死全在她一念之间。
真是美不胜收。
而此时的傻弟弟,就算怀着韶冬的血脉又如何?没有她的风光,也没有她的权势,永远上不了台面,只能藏在冷宫的最深处,刻骨地记着怀孕时被韶冬再次抛弃的遭遇。或许还有一天,只要随便哪个臣子发难,就会性命不保。
祝倾摸了摸圆鼓鼓的假肚子,忽然笑出声,娇脆如铃。韶冬不碰她又如何,她不还是马上就会有个现成的儿子了?真要好好感谢傻弟弟,助她后位稳固。要不然将剩下的日子就赏赐给他,让他多见见能生却不能养的孩子?
她伸手握住贴身女侍从,春江的手,正要回去,却见一群新进的宫女叽叽喳喳地从她身后走过,有人对她行礼,也有人竟对她视若无睹。
祝倾怒了,当即拦下所有人,让人搬来惩具,就地教训。
新进的宫女个个豆蔻年华,出身官宦,使唤的奴仆自然是成群的。如今入了宫却做着宫内最卑微的活,反倒坐享其成的内宫女主人却是个前朝余孽,心中当然愤懑,不甘心。
刚挨了第一下板子,就有宫女叫嚷着说自己是官宦之女,真论起身份,该做阶下囚的皇后才该好好想想自己能活多久。
这种当面的挑衅,祝倾当然不会放过,正好杀杀反对她的朝臣们的气焰。
她嘲讽一般吊起眼尾,带着深深的厌恶猛地俯身,紧紧抓住这名宫女的脸颊,抬起细致地瞧了瞧。看着看着,眼神收敛,慢慢勾出笑意,嘴角放柔软了赞叹出声。
“皮肤可真好,娇嫩的让人好想掐一把,小嘴也红润,像朵散发着香味的勾人采撷的花骨朵儿。”
修剪的漂漂亮亮的指甲尖在宫女脸上慢慢划过,又用力地掐了把她的嘴唇,不见宫女求饶,猛地收手甩袖,下令,“划花她的脸,戳烂她的嘴,让她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本宫就是死,也是死在她后头的,什么是本宫暂时搞不死她那有权有势的父亲,搞死她也是容易的!”
祝倾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不管出身是什么,也不管有没有惹到她。深知后宫规则的她早就玩过这种把戏,这些人的脸是再也好不了了,特别是得罪她最狠的,将会受到所有人的报复,深陷泥潭,没有未来……
韶冬是听闻祝倾在这边,才过来的,远远就听见女子凄厉的哀嚎、求饶、谩骂。揉了揉眉心,头疼的紧,还是屏退随从,他一人走了过去。
刚一眼就眉宇皱的更紧。
“哎呀,我的陛下,来接本宫了?好吧,是本宫不对,让您等急了,这就走吧。”
祝倾温柔地对着韶冬说,边说边亲热地去挽他的胳膊,就好像一群脸部全都血淋淋的宫女不存在一样。
韶冬目光滑过那些宫女,是什么身份已经认不出,内宫确实是交给祝倾管了,但不意味着能忍受祝倾给他制造麻烦,弄的朝中不稳。就算今日有事求他,也不得不开口说了句,“看衣着像是新进宫女,她们都是从朝中大臣的家中挑选出来的,稍微教训下就算了。”
祝倾这才像是被惊讶到了般紧紧握住韶冬的手腕,“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累着了?有哪不舒服吗?”转头又对春江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还不让这群不懂规矩的东西退下,免得污了陛下的眼,加重他的病情。还有快去请御医来。”
韶冬由着祝倾做戏,面上不显,心里在不停地将她与祝痕比较。比着比着,眼睛一酸,视线忽地变得模糊。
他扯出被挽住的手,举手理冠,袖子带过时,悄悄擦去一点湿润。他不知道最近为何变得越来越不理智,只知道日夜不宁,心思全在祝痕那。
但今日的决绝看的很清楚,他似乎没有机会了,一直都没抓住过机会。
祝痕喜欢他,讨好他时,他冷眼旁观,只肯对祝倾用心。祝痕忘记他,当他陌生人时,他心思不正。祝痕不想与他再有任何关系,甚至否认曾经时,他心悸,心疼……
祝倾见韶冬盯着她的脸走神,久久不见醒过神来。她不耐烦地弹弹指甲,冷笑一声,“陛下,您既然身体不舒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歇吧。您看我挺着个肚子,站着也累。”
韶冬这才注意到祝倾竟然……脸瞬间就黑了,唇线抿成一条,冰冷地看着祝倾,见她没有丝毫的愧疚,转身就走。
“孤先走一步。”
以他对祝倾的了解,祝倾是不可能去做偷汉子这种傻事的,唯一的就是假装怀孕。目的就是让他去求她,收养了祝痕产下的子嗣。
孩子都没落地,祝倾竟然就开始算计,这女人的心怎么就这么的可怕……
祝倾翘起嘴角,有些开心,要的就是这种反应。谁说韶冬不在乎她呢,毕竟是元后啊。谁说她就算是坐上元后的位置也还是被弟弟打败了呢?
她就是要韶冬求她,勉为其难地收下孩子,就是要韶冬在她面前永远都理亏。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她可不是只懂江山社稷,不懂后宫生存之道的愚蠢弟弟,一时的进退又如何,来日方长……
她无所谓地对着春江抬抬手,由春江扶着她慢慢往回走。
春江见主子动作太慢,几次提醒陛下在等。祝倾听了只是笑的一脸温柔,眼带得意。走的依旧不紧不慢,甚至在瞧见一座纤巧的凉亭时,令人摆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