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的女子一身藕色缎裙, 素雅清新给人春风拂面之感,面容清丽可人,一双星目盼然光彩,走在薛灿身边俨然一对璧人。
听闻薛灿娶亲, 杨越也好奇少夫人鬼手女是什么样的女子, 薛灿性子孤傲强硬,要不是自己真心钟爱的女子, 他是一定不会娶做夫人的,坊间都说鬼手女面容惊悚, 但杨越知道, 她一定有能让薛灿倾心的地方。
今天亲眼见到自家少夫人, 杨越也是暗叹她的与众不同,世上美人万千, 但能和薛灿并肩走着的,也只有鬼手女栎容一人。
杨牧揉了揉眼睛盯着栎容看了看, 噌的窜到前头绕着栎容走了一圈,眼中露出惊讶,“栎姐姐, 你…怎么胖了些?”
几人先是一愣, 随即都噗嗤笑出, 绮罗急道:“傻杨牧,你栎姐姐不是胖了,是…”绮罗指了指栎容的肚子,“是有喜了。”
“有喜了?”杨越挠了挠头还是没转过弯来, 求救似的看向杨越。
杨越走向薛灿夫妇,抱拳鞠躬道:“杨越见过少夫人,恭喜小殿下和少夫人,姜氏终于有后了。”说着瞥看杨牧,“杨牧,还不快来恭喜你栎姐姐。”
“咿呀!”杨越一蹦多高,“栎姐姐肚里有了小殿下的娃娃?哈哈。”杨牧欢喜的笑弯了眼睛,“小殿下真是厉害,看来我的贺礼,没白送。”
绮罗瞪眼,“贺礼?大婚也没见你送礼呐?杨牧,你送的什么?”
杨牧捂住嘴背过身,“没有,没有贺礼,我胡说的,我哪来的银子…再说,紫金府还需要我杨牧的贺礼…”
栎容注视着面前的杨越,她眼中没有惊惧害怕,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这种姿态让杨越生出一种难得的舒服之感,他从不需要旁人的怜悯同情,他也无所谓别人对自己的愧疚,不论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他还是当年行走无拘的杨越,仅此而已。
“果然是你。”栎容屈膝跪在地上,对着杨越深深叩首。
——“少夫人…”杨越心头一惊,赶忙伸手去扶。
栎容抬起头,眸子晶晶亮亮,“我那时就和薛灿说,要鹰都的神秘人真的是你,我一定要向你磕头,谢你当年保下我夫君。”
栎容话语坦荡,杨越也是甘愿接受,他退开几步,对栎容恭敬回礼,栎容又叩了两首,薛灿挽起她的臂膀,衣袖轻轻掸去她额上的灰,黑目缱绻,蕴着满满的情意。
杨牧嘻嘻又道:“大哥觉得栎姐姐如何?那时人人都当栎姐姐是个刀疤鬼女,我就说她是个美人。”
杨越凝目看着栎容,“女子多美在肤廓,真正难求的佳人却是美在骨中,少夫人风骨难寻,才是最难得的女子。”
绮罗听着道,“那我呢?”
杨牧大笑:“你啊,你一身钢筋铁骨,是打不倒的硬女子呢。”
一脸严肃端着的谢君桓木愣着忽然大笑出声,绮罗尖叫一声追打杨牧,紫金苑里其乐融融,所有的悲壮都悄然淡去。
皇宫
殇帝周绥安没有率禁卫军做无谓的抵抗,他照着孟慈等人所说,褪下龙袍摘下金冠,又交出了传国玉玺,一身素服率剩下的朝臣恭迎破城而入的薛灿大军。
周绥安还说,他早就想降了薛灿,只是那戚少銮太可恶,霸着军权非要顽固抵抗,总算那老犟驴死了,周绥安对薛灿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说自己不满戚少銮多年,朝中臣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薛灿沉默听着,把玩着他献上的传国玉玺,冷冷撇在一边。
周绥安见薛灿面容沉寂,好像在听自己絮絮说着,又好像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全然没有把他说的放在心里。
金禄寿对周绥安使了个眼色,周绥安鼓着勇气又道:“朕可以拱手献出玉玺,禁卫军无一人抵抗…不知后头…朕和后宫妃嫔,还有这些朝臣…会得个怎样的安置?”
——“朕?”薛灿意味深长。
周绥安面色惊恐,慌张道:“失言,失言…该是…我…”
薛灿随手又拿起玉玺,笑了笑道:“你不献出玉玺,还能怎么选?”
周绥安后背一身冷汗,“不会选,就该早些献都,要不是戚少銮威胁朕,不…威胁我…早在襄郡被攻下时,我就想降了。孟慈,金禄寿,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金禄寿脸上的肥肉猥琐滚动,“戚少銮嚣张跋扈,别说是咱们几个,连昔日皇上都从没放在他眼里,周国与其说是周氏的,倒不如说姓戚才对。当年伐姜,也是戚少銮一人的主意,殿下千万别把对此人的恨意算到我们头上,冤枉,实在是冤枉啊。”
薛灿按下玉玺,幽幽扫过殿上诸人,他们眼神闪烁惶恐,又都带着些许期望,戚少銮已死,所有过错都可以算在他一人头上,他们也清楚,自己刚灭周国,出于仁义大度,为之后帝位打算,也不会把他们连锅端掉吧。
薛灿抬目道:“那不知周帝想得如何安置?不妨说来听听。”
周绥安浊目一亮,好似看到薛灿应允的曙光,“亡国旧主,不敢求太多恩赐,只求…偏远封地一块,俸银足够开支…仅此而已。”
谢君桓噗嗤一笑,抱剑道:“足够开支?你所需俸银,是你一人的?还是?”
周绥安摇头,委屈道:“当然不止一人,我后宫有嫔妃近百人,内侍宮婢也许不需要现在这么多,但要侍奉这近百人,怎么也要小几百吧。”周绥安看向金禄寿,“金禄寿,你替我算算,每年所需开支多少?”
金禄寿抹了把额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