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哥在朝二十余年,比我更知晓此间有多么险恶,平南王、襄王哪个不是大周世袭王侯,哪个不曾身居高位,可是如今呢?有一日高楼起,便有一日高楼塌,成哥哥……离权力越近,便越会登高跌重啊。我、我心中所想极是简单……我想成哥哥安全。”
“我想成哥哥安全……更想成哥哥快活。成哥哥一生本已是雍容尊贵,哪怕再进一步,又能进到哪里去?”
“权势滔天、万人之上从未叫成哥哥真正快活,可我能。”
少年说到这儿,似乎也顾不得屋中还有王谨之和白溯寒,他眼中闪动着火苗一般炙热的情意,深深地凝望着关隽臣,语声颤颤地道:“我这般说,或许听来实在太过自不量力,可我、可我却不管旁人如何想,因为昨夜过后……我已知晓,成哥哥,你……你定当与我同心。”
晏春熙这一番话说下来,整个翰文斋里寂静无声。
白溯寒面上的神情凝固住,他一时之间竟感到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一旁一直坐着的王谨之,想听听王谨之的看法。
却见这位王府的大管事面色沉静,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竟丝毫也不感到意外似的。
白溯寒霎时之间竟感到一阵无力袭来,他有些惶惑地看向关隽臣,等待着这位宁亲王最后的决策。
关隽臣双手握着茶盏靠在宽大的椅子中,他没看旁人,就只是看着晏春熙,缓缓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