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值班的医生来找到他,说病人家属不在国内,联系不上,问行煦光是否能想点办法。
“情况急转直下,身体开始有排斥反应了。”那个医生苦笑着,明显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棘手的情况,“肺部不愿意工作,没有他alpha的气味他的身体完全不听话。”
“我试试吧。”行煦光将手机掏出来,说:“我试试。”
上一次和周怀旭谈过之后,行煦光就没有再联系他。一来知道是无用功,二来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周怀旭的理智,那人的眼光冷淡起来的时候,一点爱意也看不见,似玩带笑,微挑的眼角几分fēng_liú。
和以往太不同。时酒失去了他面对周怀旭的砝码,所有向着时酒的人,也失去了面对周怀旭的立场。
电话接通,甜美礼貌的女声传来,客套而疏离:“您好,我是周先生的秘书,先生在忙,有事情留言。”
“啊那个……”行煦光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点慌,“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你可以让周怀旭接一下电话吗?只要两分钟就好。”
“对不起。”女孩子还是笑着,一板一眼地回答,“周先生交代过,您的电话不能特殊。”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呢?他望了眼走廊那一头的应急灯,张口被灌了一口凉风,可是的话都堵了回去,“那你告诉他,时酒发情期来了,大概……还有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性命攸关,所有医护人员竭力抢救来的二十四小时,全看周怀旭的意思。
……
时酒恍惚间醒来的时候,屋内一室冷清,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空气稀薄得可怕,记忆混乱着,杂七杂八的数十号人,纷纷扰扰的言语,七零八落的生活片段像是一团纠缠的断发,在脑海里互相拉扯,疼得他低低呻吟。
倒还不如继续混沌着,傻子疯子不知苦痛,好过濒死的病人。
周怀旭呢?啊对了,他做了很不好的事,所以他不要他了。这样也好,起码有最后的颜面,如果男人在他身边,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献祭,请求他施舍一点怜爱给自己,好好疼爱他一次,哪怕压在床上至死方休也可以。
“唔……”不能再想了,饥渴犹如附骨之蛆,一寸寸沿着脊梁蠕动着,尾椎处阵阵算帐,衣料包裹的地方,有粘腻濡湿的东西渐次晕开。
想挣脱点什么,起码要将身上厚重的被子踢开,或者将衣服脱干净,他太敏感,布料摩擦得太痛,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感觉。可腰部以下近乎没有知觉,更没有力气,身体突然又如坠冰窖,冷得他哆嗦,只有小腹处是暖融融的,饱含一汪春水,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
又一次呼喊出那个名字……“怀旭……怀旭…好难受……怀旭…”
大喘了几口气,他蜷缩着身体,绵绵弱弱的手腕努力使劲,拽着裤子往下拉,扯了好一会,终于碰到挺立的前端,粗鲁地抚慰了几下,就是出不来。
后穴收缩着,排挤出更多的水液,可一阵激烈地蠕动之后,还是不够的。只是越来越痒,越来越难耐,好像有千万根细软的羽毛在里面四处游转,撩|拨得人心痒。
食指不知不觉,就要往幽秘处探索,一碰到那火热吞吐的边缘,又被吓得缩回去。
身体开始不听话地回忆起曾经的欢爱来——周怀旭的深度,尺寸,粗硬,周怀旭的温柔,细致,亲吻,周怀旭抚摸舔舐他后颈的销魂感受,信息素回应他时激烈的气息,所有的所有,都在此时清晰起来。
原来已经记得这么深刻,这样坚牢,这样没骨难忘。
时酒时酒,生而携有酒香,以往高潮来临的时候,周怀旭总是低声笑着,声音仿佛大提琴悠扬的g调,他会含着时酒的嘴角亲吻,擦去时酒眼角的泪水,说他好喜欢酒酒,酒酒好香,好漂亮。
他还说,酒酒是他一生无法抵抗的琼浆玉酿,任何人的信息素都没有酒酒的好闻。
那时候的时酒,可曾有过幸福的情绪呢?他那么讨厌他的父亲,那么痛恨自己的家庭,那么希望改变天定的命运,可是——他真的有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第一次那么喜欢,第一次,那么那么喜欢,喜欢到可以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将这两个字写千遍万遍,最后偷偷地,写一个周怀旭,就开心得不得了。
可是周怀旭,已经不会再给他回应了。平生第一回 ,明白绝望如何书写。
轻微的痒,开始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之后一点点加深,痒到皮肤通红。时酒难受,开始不管不顾地死劲摩擦,用指甲挠,或者用床单磨,甚至用牙齿啮咬,只有不那么痒,就好了。
双手血红的第四个小时零三分钟,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他的审判——迎来结局。
……
周怀旭记忆里的时酒,绝非此时眼前形销骨立的惨淡模样。
即使是装的,他也是装做纯真善良的富家少爷,欺负得狠了,也只是只逼急了的小兔子,骄矜傲慢,有点被宠坏了的影子。
他知道,装的时酒也是时酒,若是截然不同,他也早就发现了。如若没有那些家庭负担,时酒就会是那个样子,是他怀里那个撒娇玩闹的宝贝,也许还会怀着孩子故意哭闹,不许他去上班,硬是要他在家陪着。
几分真几分假呢?他怕自己想得太快,结果太不堪。理智和感情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相互拉扯争执,他只好让自己更忙一点,整日泡在公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