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带已经受伤残破,我咬起牙,手指死命的收紧,全身疼痛起来。
季笙笑着靠近我的脸,忽然眨眨眼睛。
“小家伙要骂什么,我在听。”
“你……”声带开始撕裂般的剧痛,我几乎放弃发出声音。手指更加用力,季笙颈间的两颗精致的饰扣滑落下去。
“什么。”
“你……你……”
“什么。”
“讨……厌……讨厌……”
喉咙里撕裂般的疼痛,我撕心裂肺的咳起来。
“我知道很疼很疼……”季笙眼睛里的笑意忽然消失了,黑沉的眼睛风起云涌,他轻轻扳住我的肩膀不让我的咳嗽牵扯到伤口,手指无限温柔的穿过我的发丝,“可这么惹人讨厌的我还是必须逼迫小家伙说出话来,我的,小孩子……我是不是……”
季笙的呼吸很轻,如同树叶的微微叹息。
“我的孩子声带受伤了,医生说这是一个关卡,第一次说话一定会很疼很疼,以后一定也很疼很疼,小家伙要坚强起来,如果刚开始因为疼不发出声音,那么,我的小家伙就永远失声了。”季笙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黑沉的眼睛深深的吸住我的视线,“要坚强,既然已经撑了那么久,就要,一直一直的,撑下去。”
黑海一直一直的蔓延过来。我惊惶的侧过头避开视线,深深的喘息。气流擦过声带,极其锐利的拉痛。
季笙的头忽然埋入我的颈间,细碎的发丝一点一点滑进领口,气息绒絮一样的扫过。
我难受的缩起肩膀。手里的衣角越攥越紧。
“不要讨厌我,小家伙…”季笙顿了顿,忽然及其自嘲的勾起嘴角。
“这样的软弱的我简直无法原谅呢。你说,是不是。我的小孩子。”
当我向季笙瞪起眼睛时,一滴还没来得及收住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去。
季笙。
真是个笨蛋。
————————
季笙告诉我,他要消失两天。
我看着他。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不愿意张口说话,只是费力的拉住他的衣角。
报仇么。
季笙,我不需要了。这样的仇是季禾的,不是夏浅的。
季禾的身体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也许,终会有一天,我的意志也会撑不住了吧。只是,我还是要说,这样的仇,是季禾的,不是夏浅的。
所以,在夏浅活着的时候,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吧。
抿起嘴角掩饰住唇边盛开的笑意,我,果然还是自私的厉害呀。
“不愿意么……”季笙的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床遍垂下的流苏。他侧过眼睛看我,嫣红的嘴角勾起来。
“阿五。”他回过头叫了一声。
“少爷。”阿五的身影很快的闪进来。
“那对父子交给阿五吧。”
“是,少爷。”
“等等。”
“少爷。”
“加倍。”
“是。”阿五退出去,关上门,屋里很快安静下来。
“跟我说话。”季笙回过头来,手很快抓握住我的,原本在手指上的光亮的穗子一下落下去,像水流一样很快的滑到床底。我的视线一直一直的落下去。
“乖。”季笙的手指轻轻的刮着我的掌心。
缓慢的抬起睫毛,我眨了眨眼睛,向他微笑一下。
声带震动的疼痛已经严重的抑制了我说话的yù_wàng。
希望能混过去。
“嗯……小孩子不爱说话可不好……”低低的调子像水一样。
手指轻轻颤动。那个雨后的下午,季笙手里提着毛巾,弯下腰,悠闲的笑了笑,然后用清澈的眼睛盯着我:“小孩子不爱说话可不好。”
明明知道我在为那次任性而愧疚。他明明知道的。
这下不好意思再不张嘴了。
可恶。
我懒懒张开嘴,极不情愿的发出几个音节。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