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是何等的狗屎运啊?上司都死了?
“龚佥事早年表现极为出挑,上司死了之后,他便准能升迁。”
陆长亭挑眉:“这也不对啊,若真是如此,那谁还敢做他的上司?”若是如此,那他岂不是处处遭排挤?一个在官场之上被上司联手抵制排挤的人,还能有未来,那可就真是奇了怪了!
刘山道:“嗯,初时死的是上司,后来死的就是别人的上司了,反正死去的人的位置,都总是会落入他的囊中。”
道衍看向了陆长亭,陆长亭无辜地反盯着道衍。
两人都在用目光交流。
——这是你的活!
——不,这是你的活!
朱棣一转头就见他们眉来眼去的,顿时一股怒火隐隐在心底烧了起来,朱棣不悦地道:“这等奸人,该早日杀了才是。”朱棣一腔不快,倒是全部化作怒火降落在了那龚佥事的身上。
刘山极为迟钝,跟着厉声应和:“王爷说得是!”
陆长亭:“……”你这风向变得可着实够快的,大半个月前,你还跟他们是一伙儿呢。
就在陆长亭走神的一瞬间,道衍出声了:“不如让长亭去瞧一瞧?”
朱棣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有事能绊住陆长亭,朱棣是喜闻乐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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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很快过去,临离开庆寿寺的时候,道衍还送了两盆菊花给陆长亭,但陆长亭觉得这玩意儿要来,能有什么用?他又不擅长伺弄花草,何况是……你见过谁给人送菊花的吗?陆长亭觉得道衍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不管陆长亭乐意不乐意,如今道衍站的位置乃是他的老师,老师有所赐,学生不敢不收。那两盆菊花最终还是跟着回到了燕王府。
等陆长亭下了马车,还不等和朱棣一同迈入燕王府,便有人凑了上来,口中道:“见过燕王殿下、陆公子,小人乃是史掌柜手底下的小厮,特意来求见陆公子……”
陆长亭这才想起,还有个史嘉赐等着他呢。
陆长亭摆摆手道:“此次是我疏漏了,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多事要忙,你且先回去,让你家掌柜不必再遣人来问了,若是我要去见他,会先让人上门知会的。”
那小厮却是不敢接这话,忙躬身道:“不不,哪敢劳烦陆公子,我每日多来跑跑腿也就是了。”
朱棣不愿看着陆长亭耽搁时间,继续和那小厮说话,便当即出声,一口截断道:“便按陆公子说的去做。”
那小厮头一次和燕王说上话,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点了点头:“……好,好!小人这便去回了掌柜。”说完,那小厮方才涌现了狂喜之色,而后一路狂奔着往外而去。
陆长亭:“……”如此一看,朱棣在北平的影响力也着实不低啊,一方面是来自于皇家天然的优势,一方面是因为朱棣率领亲兵守护北平,百姓们也都看在眼中,自然感动于心,综合两方面后,怕是不少百姓都对朱棣崇敬得很。
待那小厮走后,朱棣便当即伸手拉着陆长亭就要上台阶,朱樉从后头伸了一只手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说罢,朱樉揽着陆长亭的肩,将他带进去了。
朱棣:“……”
陆长亭倒是习惯了朱樉这般做法,朱樉的性子本就如此啊,因而他脸上的神色都始终是平淡的。
这一幕落在朱棣眼底,可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一直让朱棣觉得很难以忍受的一点就是,陆长亭对别人和待他的时候,都没什么差别……
朱棣有些头疼地跟了上去。
不过很快朱棣就更头疼了,因为朱樉留在了燕王府中,偏生此次前来北平朱樉打的都是正当旗号,朱棣自然也无法将人赶走,何况无论怎么说,朱樉都是兄长呢。
朱棣让人去给朱樉准备屋子,朱樉却是光明正大地蹭进了陆长亭的屋子。
“老四便不用为我操心了,就这样吧。”朱樉微笑道,一副我是好哥哥对弟弟很体贴不给你添麻烦的表情。
朱棣沉着脸道:“长亭如今已然习惯一人入睡了,二哥若是与他睡在,怕是不大好。”
朱樉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在庆寿寺里你不就是和长亭睡在一处吗?”
这会儿朱棣终于尝到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是什么滋味儿了。
朱樉在燕王府住下来的时候,另一厢,卫指挥使司的龚佥事在自己的小宅子中,为信佛的母亲请去了庆寿寺的主持道衍讲经。
在讲过一次后,龚老夫人便对道衍推崇备至,忍不住接连几日请道衍前去。
“我有个学生,我明日也带他前来跟随学习熏陶。”道衍出声道。
龚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手:“好好,带来一处学,老身也好奇得很,道衍主持的学生该是何等风采。”
那龚老夫人长得着实不大好看,和龚佥事倒是很像,不过这龚老夫人面上透着股和善的味道,这点和龚佥事就全然不像了。
龚老夫人一心期待着第二日,道衍主持将他的学生带来。
当晚,龚老夫人都忍不住和龚佥事说起了此事,龚佥事微微扬眉问道:“那道衍还有学生?”龚佥事是不大看得起道衍的,一是因为相传道衍曾经在应天府随侍过燕王,二是因为在龚佥事看来,说破了天去这也不过就是个和尚,有何处值得他高看一眼的?
龚老夫人根本没听出来龚佥事不屑的口吻,她还微笑着道:“是啊,有的,说是年纪不大呢……”
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