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
“这纸是造纸司特制的,只在王宫内使用。”
“大人言下之意是幕后主使在王宫中?”
伯噽点点头,叹了口气道,
“不过此人身份似乎藏得很深,目前微臣也毫无头绪……”
“找……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个奸细揪出来……”
“是,王上……”
……
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从远处飞来,飞过吴国的朱墙绿瓦,亭台楼阁,最终停在兰馨阁花园的一角。
见到鸽子,一宫娥打扮的女子乌溜溜的眼珠子朝四周转了转,四顾无人,便忙放下手中端着的参汤,走至信鸽旁边,取下绑在信鸽脚上的字条。
“吴王舍命相救,刺杀计划失败。”
那宫娥将字条捏在手中紧了紧,乌溜溜的眼珠子却陡然涌起了两抹杀意,脚下却恨恨一踢,待她察觉之时,参汤却已洒翻在地。
兰馨阁内,传来一阵阵令人心惊肉跳的鞭声。
“给她上锣子……”
兰美人悠闲地坐于几案旁,纤纤玉手捻了一小盅茶,轻啜一口,樱桃小嘴微微扬起,在艳若桃李的脸上勾出一抹等着看好戏的笑容。
呵……什么越国王后,到了吴国不就成了自己的一个小丫鬟,笨手笨脚的,今天又打翻了她命厨房精心调制的美容参汤。如果不是越王,吴王又何至于如此冷落自己,再加上这个丫头上次在自己侍寝那天搞得,乌烟瘴气,差点让自己失了恩宠。
新仇旧恨,这笔账非得跟她好好算算。
鞭声戛然而止,两个宫人各执锣子一端,慢慢地靠近雅鱼。
“不……不要……”
雅鱼脸色惨白,双手却猛地被人一拽,十个手指被人一一套进锣子的小条之间。
“不……不要……”
雅鱼的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那小鹿一般的大眼睛中滚滚而落。
“收……”
兰美人冷冷的声音在雅鱼的耳边响起。
那两名宫人猛地将锣子两端朝外用力一拉,锣子上的木条蓦地收紧,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际。
“雅鱼……”
突然间一个惊呼,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男人几个大步走到雅鱼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原来是越王啊,你这会子不去给吴王暖床,来我兰馨阁作甚?”
“混账东西……”
只听得一声暴喝,兰美人回头,却见夫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夫差负手而立,神色冷峻,斜插入鬓的剑眉之下是一双冷若寒冰的眸子。
“王……王上……臣妾不知您圣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兰美人慌忙跪下道。
夫差却连看都不看兰美人一眼,径直走到勾践的身边,柔声问道,
“越国王后身体可是无碍?”
“托吴王的福,雅鱼得以一息尚存……”
勾践骤然回头,望向夫差的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勾践因为心系雅鱼及其腹中骨肉,再三请求之下,夫差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带他去见其王后雅鱼。没想到吴王竟是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人的。
对上勾践冷冽如冰的视线,夫差心中猛地一沉,他转身冷冷望了跪在地上全身发抖的兰美人一眼,沉声道,
“将这个贱女人给我打入冷宫……”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兰美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
雅鱼重伤昏迷已经三天,还好抢救及时,雅鱼腹中的胎儿才得以保全。
这三天来,勾践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守在雅鱼身边,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
几次三番劝他下去休息,勾践却坚决不肯,看到这样的勾践,夫差便觉心疼不已。
这三天来,勾践的眼里心里似乎都只有他的王后雅鱼,就算夫差出现在他身边,他也熟视无睹,仿佛将人当成了空气。
这让夫差不觉一阵恼怒。
“给寡人下去休息……”
这是三天以来夫差第一次对勾践发怒,勾践却像没有听到一般,兀自守着雅鱼,用手帕轻轻擦拭雅鱼额上冒出的汗珠。
见勾践依然纹丝不动,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夫差眸色一黯,几个大步上前一把将勾践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唔……”
夫差一边抱着勾践大步往他寝宫走去,一边低头猛地含住勾践的唇,将他的声音吞入腹中。
夫差将勾践扔至龙榻之上,欺身上前,一把将勾践压在身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勾践的脸色,鼻尖与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这让夫差的呼吸不由得又急促了几分。
望着那张憔悴不堪地脸庞,夫差心中一恸,强忍住要他的冲动,刻意压低的声音嘶哑而又低沉,
“你最好乖乖地待在这里休息,不然我就把那女人送到妓院去……”
夫差放了勾践,关紧了寝宫的门窗,命令左右盯紧勾践。
就在大门紧紧闭上的那一刹那,夫差突然听到里面一个声音怒气冲冲地朝他喊道,
“吴王,若雅鱼有何三长两短,寡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呃……真是令人头疼呢。
听到寝宫之内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哐哐当当,仿佛要将整个房间拆了的声音,夫差不觉垂下头,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
“王上,雅鱼姑娘醒了……”
夫差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忽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