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比起你来,委实小巫见大巫了。”
苌夕哼哼道:“我才不管她们,你是我的人,谁跟我抢我就打谁!”
沭炎曲了两指在他额头一敲,道:“那你要打的人岂不多了?”
苌夕一边揉额头一边努嘴,忽而想起什么,狡黠笑道:“诶?等等,若我方才接下那荷包,是不是就得娶她哇?”
沭炎道:“你敢。”
苌夕嘤了一声,缩回了脖子,“哼,霸道!”
沭炎垂首,好整以暇道:“小东西,得寸进尺是要立规矩的。”
至于“立规矩”,就不是嘴皮子说说那么简单文明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调情,就被陡然的叫唤打断。
“公子......”
只见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位女子,正摩拳擦掌地,缓缓朝他们涌来。
“公子......”
“公子......”
“公子......”
每人手里都捏着形状花样皆不同的手工荷包,有的绣了合欢,有的绣了鸳鸯,更有个直截明了的,绣了个大红喜字。
一群人,仿若奔涌道闸门口的洪水,只待闸门一开,便放肆喷薄。
不过,这次,她们看上的并非苌夕,而是他身后风度翩翩的沭炎。
“他母狼的......这也太......啊呀啊呀!”某狼已然词穷,被人流推推搡搡挤到了群体外头。
“慢点你们!啊别踩我喂!”
“别抓我脸啊!”
“哎哟我的脚!”
末了,他只能在人群外,看着被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围住的沭炎。
即便身为一只常年在赤谷野惯了的嘲月,苌夕也不得不佩服那些女子,一个个的,都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追求心仪之人,还紧追不放。这样的飒爽英姿,若是搁到战场,估计个个都是万夫莫开的巾帼英雄。
不过,沭炎拒绝的态度十分明确,言简意赅,且不拖泥带水,只消一句话,就把那群女人打发得一干二净。
只不过那句话,让大大咧咧的苌夕,陡然之间像被泼了凉水一般,从头顶凉到脚底心。
“在下有夫人了。”
是了,他如何忘了,他是有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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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围上沭炎的女人一波接着一波,这句话他说了一遍又一遍。待他终于从人群中脱身而出,苌夕已然不见了踪影。
心中默念了个咒,感应到那小东西正失魂落魄在隔壁的巷子里游走。
沭炎快步追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语气仍旧悠然,道:“走那么快做甚?”
苌夕啪地甩开手,大声道:“你走开!”
沭炎怔了怔,道:“怎么了?”
苌夕咬着牙齿,“你这个有夫人的人,不准跟着我!”
随后便蓦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苌夕从没这般潇洒——他怕再不走,便会没出息地哭出声。
肚子里的怒火越烧越旺,脚步也越来越快,不想沭炎跟着。然则,后来他有意识地放慢脚步,却发现,那个人居然真的没跟上来。
苌夕更生气,背影更潇洒,可走着走着,他便潇洒不起来了——他饿了。
准确来讲,是馋了。
街上叫卖的人很多,看到苌夕衣着不俗,便更加针对性地卖力了。
“糖葫芦——又大又甜哩!”
“梅花糕——又糯又香不黏牙——”
“驴打滚——买上四双送一双——”
每每苌夕经过之时,小贩的声音便格外地大。更有甚者,还唱起了叫卖的小曲。
寻常来讲,当人碰到想吃的东西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摸一摸,即便是空空如也的腰包。
然则苌夕却发现——他连腰包都没有!
苦大仇深地剜了那些小吃一眼,脚步更加快了——若不是众目睽睽,他会直接飞走。
许久之后,苌夕停在一汪湖水旁,对着逐渐西沉的太阳拳打脚踢:“啊——————臭美人坏美人!气死我了啊————”
然后捡起一块大石头,“咣”的一声砸到水里。
“可恶!”
堆了一大把小石子在身旁,坐在岸上,扔一块石头,骂一句。
“一心二用!”
“两面三刀!”
“三心二意!”
“朝三暮四!”
“......”脑海中陡然词穷,后灵光一闪,大吼道:“水性杨花——”
这个成语,是首南有一回跟他说“要是以后有女人背叛你,便可以用这个骂她”。
于是乎,苌夕一直记到今天,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吼得面红耳赤,又接着扔石头。
“——再骂下去,这些吃的我便一个人吃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倏地从身后传来,苌夕恨恨住口,咬着下唇不说话。
意识到那人贴着自己身边坐下,苌夕立马往反方向挪了十仞长的距离。
使劲将头拧到一边,拿后脑勺对着那个人,冷冷道:“你吃便你吃,反正我不喜欢!”
“是么?”沭炎打开一个油纸包,慢悠悠道,
葫芦之时,看了两眼。经过梅花糕之时,摸了摸肚子。还在炒栗子的小摊旁,停了好一会儿。哦......原来是不喜欢。”
苌夕被说中之后,更加恼怒,却仍一动不动,手里攥着一块草皮,一个字也不说。
这种欠扁的语气,可真是气死人了!
沭炎将油纸包一个个拆开,摊在草地上,香味便朝四面八方飘散,这些东西,全是一路上苌夕的眼神有所停顿的。沭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