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现在神色多有悲苦凄凉之感,隐隐被众人排斥在外,身边只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仲彦秋的眼神在他身上略停了停,却不是看这个男人,而是看着他身上纠缠着的“线”。
纷乱而又繁杂,宛如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他笑了笑,觉得颇为有趣。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那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隐隐透了几分怒意。
“乔……峰?”仲彦秋眯眼读出男人的名字,但是他的能力告诉他,这个名字之下还有另一个名字才对,“还是……萧峰?”
他萧峰二字一出口,男人还未有什么反应,他身边一个须发皆白老人已然变了脸色。
“黄口小儿——!”
他话未说完,就被仲彦秋的视线钉在原地,那是一双仿佛世事看透的眼眸,愈是心怀鬼胎,在那双眼睛之下就愈是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你不想我说出来?”仲彦秋看着那个老人,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或者说,这个目前还叫做乔峰的男人,非常的有趣。
“徐长老?”乔峰看向那个老人,眼神带着几分疑问。
徐长老脸涨得青紫,他伙同众人在这里揭穿了乔峰的身世的,本是理直气壮问心无愧的,但却又不知为何,在那双眼眸之下忽地生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心虚。
“也对,毕竟是做了亏心事,滥杀无辜之人。”仲彦秋点点头,他话音未落,就见人群中一人面色铁青,竟是猛地一跃而起沿着无人之处往外窜,身法迅捷叫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乔峰一惊,徐长老更是开口叫人去拦。
“你们叫他跑便是。”仲彦秋笑着摇头,“识人不明误信谗言,一大群人拉帮结派喊打喊杀害得人家破人亡,他留在这里,还要不要脸面了。”
他很少会把话说得这么不好听,但此时他的确是动了几分怒气的,很奇怪不是吗,明明也不是第一次掉到人堆里遭到围攻,但此时就是怒火灼然。
那遁走的人踉跄几步,隐没在了林子里。
苏梦枕也察觉到了仲彦秋说不上良好的情绪,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打圆场道,“我二人并无任何恶意,方才一时情急未能留手,还请见谅。”
他是对那被自己一刀砍去右手的老丐说的,话里话外却是把仲彦秋撇得一干二净,将矛盾点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仲彦秋扯扯嘴角,看在苏梦枕的份上没有继续开嘲讽,说实话这场中之人除了那乔峰还有他身边那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外没几个是手底下干净的,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男盗女娼,随便撕扯开几个都是大乐子。
“小女子见礼。”不远处一素服妇人敛袖福身,她生得极为艳丽,即便已经有些年岁了,也不过在眉梢眼角添了几分fēng_liú韵致,半分不显苍老,“今日乃我丐帮要事,不知二位少侠前来,有何贵干?”
不等有人回答,她又道:“我知帮主……乔峰在江湖之上结交甚广,然此事事关重大……”
她一边说,一边左右顾盼,眼神一对上乔峰又猛地收了回来,垂眸顿住了话头,俨然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她的演技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单看周围的人的反应就知道,乔峰身边的书生已经忍不住在问乔峰是否认识那二人,而旁人那微妙的质疑眼神也在仲彦秋二人和乔峰之间游移。
若是再蠢一点的,哪怕知道仲彦秋二人和乔峰并不认识,也要忍不住心上多了几分警惕。
在挑拨离间这方面,这妇人深谙其道。
前提是她对面站着的不是仲彦秋和苏梦枕。
苏梦枕统领金风细雨楼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这妇人垂眉敛眸之前的怨毒之色可半点没逃过他的演技。
仲彦秋就更不必说了,那妇人身边怨气重得冲天的鬼灵除非他瞎了才会看不见,不对,就算他瞎了也是能感应到那怨气的,何况那鬼灵吼叫得声音听得叫人烦心。
他心情不怎么好,虽然他自己也闹不太清楚究竟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当他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通常喜欢拖着别人跟自己一起不舒服。
既然那妇人那么想把他们跟乔峰绑在一条船上,那就让她如愿好了。
仲彦秋笑道:“我此次来,乃是受人所托,为的是你丐帮的大事。”
苏梦枕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抿抿唇笑着不再说话,只把玩着红袖刀在仲彦秋身边站着,薄薄的刀刃之上水红漾映,刀尖还有几分未流尽的血,提醒着众人这柄刀方才是如何一刀削断了丐帮长老的手腕。
“不知阁下受何人所托?”乔峰沉声问道。
真的要说,其实他现在也懵逼着,他知道今天这是一场针对他而设的局,借着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之死向他发难,目的就是把他从丐帮帮主的位置上赶下来,说不得还要叫他身败名裂命丧于此。
场中之人,除了他身边这个今日刚刚结交的小兄弟段誉外同马大元的案子也都是有些瓜葛的,如另一边隐隐自成一派的年轻公子并几个女子和侍卫随从,就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姑苏慕容家的公子慕容复,又比如那素衣夫人,便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康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光是被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