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素淑见绿固执地承认自己做不好老师,把这当成孩子气,笑着要她跟家人好好商量。
葛素淑想,王绿这是被家人护得太好,想问题或许不够全面,容易顽固。而也正是这一点才能够沉下心来好好专研刺绣。
至于李莉先前指出的怀孕,葛素淑没有放在心上。
怀孕是要比平常小心,可简单上课这也不累人。
王斧挑眉问,“那你想不想去?”
绿留给王斧头顶,一副思考样。
王斧见此明白,“不要去了,就说我不准。”
女人真要愿意去,早就把这件事放在最开头讲,还会抓着自己的衣服,仰着头,眼里冒出小星星等自己同意。
“真的吗?”绿的声音都带着欢快,抬起的小脸像是愉快的动物。
——就是这样的表情。王斧想亲一口女人,碍于万英坐在对面,克制住了。
“嗯,我说的。”男人独断。
绿笑着说,语气娇憨,“我说了我教不好,可她还是希望我去,她年纪又大了,态度还那么好——”
薄脸皮的绿做不到直截了当、不留情面的拒绝。
“你教不好,而且我不准。不去。”男人插话。
“对,而且你不准。”绿高兴地挑起一小口饭塞到嘴里。
相公不准呢。她是一定要听相公的。
于是坐在二人对面的万英目瞪口呆。
在文化局上班唉,这可是去当官,还是不用做事的清闲官,就这么拒绝了!
作为平民老百姓的万英她不懂。
☆、一口的肉
等过了几天, 葛素淑上门拜访获取绿的回答时,王斧正好在家。
他正在指挥人修整房子后面的大泳池。听见门铃声, 见着万英一直没去开门,拍拍手上的灰尘,向玄关走去。
勇士撒蹄跟上。
打开门,勇士闻出是来过的人, 甩甩尾巴跑回泳池附近添乱了。
“你好。”王斧的脸若非刻意表现喜悦,那么便总是拉长的、不屑的表情。
“你好。”葛素淑矜持地微笑点头, 用她在岁月里沉浮的眼睛打量着男人。
万英这会儿才赶过来,瞧见王斧已经把门开了,而门口站着的是葛素淑。笑着说,“是来找绿的吧?”
葛素淑将目光收回, 朝着万英认同地点头,“她在家吗?”
万英看了眼男人, 这才掉过头直视着葛素淑说, “在家呢。”
又反头跟王斧说, “要不把勇士关起来,或者拴上, 不然它一直疯着。”
可不,大泳池要消毒冲洗清理, 人家举着皮带喷水,它就要冲到喷水口得瑟,也不怕打湿了毛感冒。
刚刚勇士从自己身边蹿过去的时候,湿淋淋的毛挨着自己的腿, 一股子凉意。五月天,太阳不大,一直玩下去,勇士还真容易感冒着。
而她要准备午饭——这么些工人一直干活,一时半会做不完,家里就给提供午饭,既是心意,也是望着对方干活能更尽心。
勇士她便管不了,一直跟在男人脚边,围着泳池兴奋地闹腾。
“没事。”王斧撇嘴,勇士再调皮捣蛋他也能制住。接着说,“她在楼上,有什么事吗?”
后一句话对着葛素淑说的,既无小辈对长辈的敬意,但也没有无礼之徒的轻蔑之意,说得很随意。
葛素淑一边谢过万英给自己提供的拖鞋,一边同王斧说,“我是来问问她的决定。”
葛素淑瞳孔颜色浅,浅褐色的温柔又和气,似乎任何困难在前,她都能够笑着面对。虽然此刻她的内心开始怀疑王绿会不会同意——在自己提议的跟家人商讨后。
男人模样冷峻,看起来厌烦世俗之事。狭长的眼睛配上长长的伤疤,使得世俗也不敢主动打扰他。
“她不去。”王斧在葛素淑落音后立马回答。
随后大拇指头指楼上,“你也可以去问她,我有点事,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男人慵懒地举起双手,打开给葛素淑看,很脏,似乎在干什么活。
并非王斧不友善葛素淑,只不过女儿提出的要求这都几天了,还没解决,作为爸爸的他心里不在意这件事。
——何况他和女人都决定不去当什么老师,文化局挂职又如何,这是能让女人年轻几岁还是多活几年?
王斧是真的不屑。
绿则是没有名利思想。
葛素淑先是没了笑意,而后恢复笑颜,和气地说,“我上去和她聊聊。”
王斧微不可查地点头,返回泳池。
万英瞧着他的背影喊着,“看着勇士别让它再玩水了,没那工夫一直守着它,到时候别感冒了——”
“好。”高大的背影走远。
“给你倒泡杯茶吧——你先去楼上,绿就在之前你来的屋子里。”万英急冲冲地说,风风火火埋进厨房。
她是想直接给人倒杯水,继续忙自己的。可到底是客人,浑身体态也不似她这种俗人,还是赶紧倒茶接着忙自己的好。
…………
以为是相公上来了,绿抬眼的一瞬间眸子里闪着光,待看清来人,微微失落。
起身相迎,“葛阿姨你来了——”凹陷下的酒窝让人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下去。
“嗯,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吗?”走到绿的桌前,低头看,女人还是在画画。
“就是平常的画画,做多了当家的不让。”
绿心里明白葛阿姨这次来为什么,特地有技巧地说这么一句话——做多了当家的不让。
葛素淑看向绿,“画画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