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橱中挑出一件银纹银边的月白色长袍,又把里衣换下缠上裹胸,用黑色丝质发带把长发扎了个男子样式。她房中有梳妆台,只是不常用,现在她走过去拿眉笔勾了勾眉,本就英气的长眉被她勾地更显英挺乌黑。
沈清爵想了想,复又到墙上摘下那把一直垂挂着的碧玉折扇,她到铜镜中一瞧,略略点了点头,对自己这副fēng_liú贵公子的样子还算满意。
她平时虽然也着男装,让人一看之下以为是男子,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瞧出她其实是个女子的,今天这身行头却不一样,若不是多见过她的熟人,别的人必定看不出来的。
沈清爵略一沉思,她平常出门不带银子,如今偷偷出去,银钱也要备好才是。
这般想着,她又让下人从库房拿了一箱银钱过来,她打开箱子往怀里装了一沓银票和几片金叶子,想了想没有什么需要继续准备的,便出了门。
一出门正好碰上出来活动活动身子的谢冰媛。
两人看到对方同时愣住,相顾无言。
谢冰媛见她fēng_liú俊美模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沈清爵扫到对方袍下的赤足与小腿,狠狠扫了几下才收回目光。
“这么晚了,将军去哪里?”
“额……线人来报,有要紧事,我得去处理一番。”沈清爵面不改色。
“唔……如此啊,去吧,要小心些。”谢冰媛有些不放心,将夜,还需要她亲自出马,此事想必很严重,便不再追问,只是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两眼。
沈清爵心下松了一口气,“我先去了,你早些歇息吧。”
沈清爵觉得慌张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成功出了门,居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幸运感。
她什么时候这么不会骗人了?
坐进马车,看到一身黑衣的沈若光已经坐在马车中。沈清爵“呦”了一声。
平常的沈若光都是隐而不发,能有多普通便有多普通,今天他换了黑袍,显然也在打扮上下了功夫,他浓眉大眼,此番一通收拾,竟然也不必寻常的纨绔公子看起来差。
“郡主此番打扮,可足够让天下男儿自叹弗如。”沈若光看着沈清爵由衷赞叹。
“就你会说话。”沈清爵说道。(请加君羊:伍贰壹叁贰捌捌肆柒)
马车穿过几条街市,走进了太京城最大的烟花柳巷,这边秦楼楚馆林立,虽然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但是却从来不缺乏达官贵人,就算想要进街市也要兜一兜自个儿口袋里的银子,没钱的,年老的,身子不好的,早先被街道上无形的门挡在门外了。
沈清爵这回学乖了坐在马车,省的那些把自个儿一张脸涂地姹紫嫣红的“美娇娘”们又站在街道两边的楼上冲她劈头盖脸扔下什么香囊手帕。
这匹低调的马车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目,一直到倾星楼门口,刚停了车就有清秀龟奴迎上来,一看沈清爵容貌气质便知道她来路不凡,遂眼疾手快地叫了老鸨过来。
之前沈清爵带谢冰媛来倾星楼的时候,老鸨精明又精通人情世故,那日从琥珀郎君之处得知沈清爵身份之后,她便死死记住了沈清爵的容貌。
在她以为龟奴有什么要紧事找她的时候,一出门就看到了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出现在倾星楼的沈清爵。
沈清爵好似玉树临风,提着扇子在门口站着,老鸨愣了片刻,赶忙迎了上去。
其实自沈清爵出现在门口之后,楼里的姑娘们便都注意到了她。一看到她的穿着打扮和手上提着的折扇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
又看到老妈妈亲自毕恭毕敬地迎上去,不用多想,就知道贵客必定身份非凡。
妥了。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能博得如此人物青眼再好不过,再不济还能共度良宵,也不枉来这风尘里走一遭。
所以沈清爵还没开口说话,沈若光也没来得及拦下,这帮穿着打扮各有特色的女子就一窝蜂涌了上来。
有几个拉了沈清爵的衣袖,更有个大胆的直接用兰花指拈了手帕打在沈清爵肩头,脸上的脂粉都险些蹭到沈清爵胸口。
蜂拥而至的一群姿色尚可的姑娘们把沈清爵团团围住,只有一两个看似挤不进去的姑娘拉扯着沈若光。
老鸨大惊失色,忙叫着“无礼,休要放肆”,一边把这几个女子呵斥,一边余光瞅了瞅沈清爵,生怕她怪罪下来。
沈清爵看似并不恼怒,只是从怀中取了一踏银票出来,示意那些被赶开的女子们平分,为首一个女子接过银票,只扫了一眼便目瞪口呆有些呼吸困难,她哆嗦着把剩下的银票分给姐妹们,另外几个拿到银票,也露出和为首女子一样的惊讶神色。
银子,好多银子,这还没侍寝呢,都够她们花销个半年了。
沈清爵微微偏头,嘴角勾起,“姐姐们开心就好。”,旋即不在意地笑了笑,活脱脱的潇洒多金的纨绔公子模样。
千金博众女子一笑,高,实在是高!沈若光跟在后面,想不愧是沈将军,沙场所向披靡,到了风雪情场也果真无人能敌。
分了银子们的姑娘们不忍离去,凑在远处看着这位被老鸨亲自护送着的公子哥,她们既不敢贸然上来,也不忍心就此离去,这万一被他看上留宿呢?
沈清爵坐在堂间雅座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扇子,前头台子上穿着水袖翻折的妙龄女子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反倒是沈若光看地津津有味。
她有些纳闷,“若光,看了媛媛,这些个女子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