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顾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但她很克制地没有幸福得哭出来,就像她刚才没有兴奋得厥过去一样,
不刻,公关公司的人过来邀请他们进入采访区,汪顾问过二老意见,欣然同意。
在站上临时搭起的采访台后,她终于有了一个感谢ccav,感谢v,感谢党和国家的机会,幸好她理智尚存,并没有说出太惊悚的雷话,只是绽着一脸笑容,对媒体介绍道:“这是我的爸爸妈妈。”她没留意她说的是“爸爸妈妈”,而不是“父亲母亲”。大概在她心里,这一刻,她即便再成功,也只不过是个女儿,是被这对全心为孩子着想的老人一手带大的任x_i,ng女儿,而已。
八点二十分,汪顾在酒店大堂里再次见到了师烨裳,距离上一次见面,时隔十二分钟,但对汪顾来说,这就好像过了一年半载那么久,她不是一般般的想念她,甚至产生了要把她吞进肚里,溶于血脉的想法,却是无奈舍不得,吞掉就摸不到看不到了,到底还是这个能摸能看能想念的师烨裳好。
此时双方家长已经在公关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率先入席,汪顾是因为接到电话通知,必须赶出来迎接即将抵达的郝君裔,师烨裳却是因为怕了场内如影随形的镜头和闪光灯,打算穿过大堂跑到楼上房间里去透口气,顺便补妆,没想就在大堂中央被汪顾逮了个正着。
“师烨裳,”汪顾追上正低着头脸,一门心思往前走的师烨裳,也不顾随时可能出现的白色闪电,一把攥住师烨裳的手,拉得师烨裳踉跄停步,“去哪儿?你个狐狸,走那么急可是要摔跤的。”
师烨裳皱起眉,斜眼瞄她,一开口就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冷场话,“狐狸为什么会摔跤?”
汪顾才没有笨到一本正经地告诉她狐狸之所以爱摔跤是因为狐狸脚滑,否则她就等于有样学样地跟师烨裳攀比谁的笑话更冷了。用自己温热的手心暖住师烨裳的冰凉五指,她陪着师烨裳往师烨裳的既定方向走去,“不摔不摔,我牵着,你和狐狸都摔不了。对了,你饿不饿?出门之前有没有垫点儿东西?从城里过来得走三个多小时呢,你要还没吃东西的话我马上让人先送一套上去给你。”
师烨裳如今是提起吃饭就条件反s,he地作呕,几乎有了厌食症的征兆,可她严重缺少睡眠,胃里就免不了要反酸,若没有一天六顿好饭这么强悍地轮番镇压着胃袋内的浓盐酸,恐怕她的肚皮上此时早被烧出一个美丽的大洞,从此定要随身携带诸如牛皮纸、剪刀、浆糊之类的儿童劳作工具,以防吃进去的东西从内而外地弄脏衣服——她在想着这等恐怖恶心又充满童趣的事情,汪顾却也在盯着她的衣服看。
她天生的是一身白皙皮肤,肤质又细腻得堪比素肌玉骨的影青瓷,民间有谓是一白遮九丑,她这上佳的色,加之上佳的釉,偏还没有任何一处的丑,只得白白浪费资源,无物可遮之下,便只把一个白得发青的人影给凭空烘托出来,给各种颜色的衣服们当个背景用——特别是玫瑰金色,这种肤色稍黑或略有一点黄的人通通接近不得的颜色。只有像她这样幼年白得像raman的妖怪才好意思穿这么一套不红不黄不紫不黑的东西出来见人,更何况那衣服上还纹着宝蓝色的树,镶着翠绿色的叶,开着鲜红色的花,可别提有多热闹了,普通人要看得久了就会直冒冷汗,好像地狱里的艳鬼都要从那树里爬出来勾人,而人也贱,似乎都捏着冷汗,眼睁睁地等它们爬出来呢。好在是汪顾的魂早就被勾走了,这会儿根本不担心还有别的妖怪能比眼前这只大,于是她端详完师烨裳的衣服,便又去瞻仰她的腰带:十几条雪白的细流苏夺目耀眼地从她敞开的外套下摆处探出长达十厘米的半截身子,全在左边,盖住大腿的一半正面和一半侧面,稀疏却不凌乱,三四个毫米厚的小羊皮料非常有质感,随着步伐摇摆起来的样子,别有一番魅惑人心的功效。
接着汪顾又兴致勃勃地参观了师烨裳的鞋,师烨裳的表,师烨裳的耳钉,师烨裳的袖扣,师烨裳的……可就是不敢仔细去瞧师烨裳的脸。师烨裳偏偏就在这时抬起脸来面对汪顾,似乎是知道了汪顾心底那点儿不和谐的小秘密,就连腔调都变成了诱惑缠绵的靡靡之音,“出门之前吃了爸爸做的疙瘩汤,现在胃里没地方了。一会儿吧。”
汪顾没留神,目光撞上师烨裳的脸,当即又惊艳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师、师、师、师、师烨裳,”美。实在是美。美得都它妈不可方物了!“你、你、你、你、你把妆卸了好不好?”
师烨裳歪着脑袋,煞是无辜地嫣然一笑,问为什么。
汪顾忸怩挠头,又不好实话实说地告诉师烨裳她舍不得让外人看见自己家的好东西,所以老半天才想出一番听似得当的说辞来,却也不靠谱得厉害,“书上都说红颜薄命,我怕你太美了要折寿的。”
可惜师烨裳今晚是决定跟汪顾杠上了。你想折腾这一身多不容易啊,她说什么也要美个够本,美得嚣张,最好美到让汪顾当场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再不要提起她太瘦这个话题,于是她故意笑得迷离暧昧,一手搭到汪顾肩上,几乎是咬着汪顾的耳朵道:“不卸,非但不卸,我还要上楼去补呢……”师烨裳使坏地就要伸手去捏眼前那只红透的招风耳,可就在此时,大堂正门之外传来一阵s_ao动,两列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