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你这个疯...啊...”谈无欲的腰胯被悬空抱起,整个人无处借力,只能一手抓住枕头,一手挫败般的挡在眉心上。
“我发疯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素还真把他的腿勾在臂弯上,从膝盖亲到大腿根,留下一个个淫靡的红印和一道道qíng_sè的水痕。
“素还真,这样下去,咱俩早晚得有一个死在床上...”谈无欲精疲力尽的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喘气。
“你还能想到更好的死法吗,嗯?”素还真贴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低头去吻他的后颈。
“我不要和你死在一起...起开,我有话要说。”
“能不能不说?”素还真心里憋闷,忍不住用牙齿去硌磨他颈上细腻的肌肤。
“别咬...属狗的?”谈无欲蹙着眉嘶了一声,“快给我起来!”
“能不能过了节再说?”
“不能。”
“那能不能明天再说?”
“素还真你烦不烦?”谈无欲使劲推开他,翻过身凝视着他的眼睛极认真地说:“你听好了,素还真,我要和你拆...”
“无欲你别走!”素还真使劲把他往自己的胸口揉,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然后轻轻回抱住他。
“你心里明镜儿似的,对吗?”谈无欲觉得素还真的怀里那么烫,热得要把他灼伤了一般,好像再抱会儿他就会在他师兄怀里化成一堆灰、一缕烟,“所以才用这么蠢的方法留我?”
素还真的声音闷闷的,“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谈无欲轻轻笑起来,“确实没有,素还真,你懂我。不枉我...你一场。”
“什么我一场?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素还真闻言悲欣交集,不禁捧住他师弟的脸动情的轻吻。
“那字儿没意义,不说也罢。”谈无欲仰着头任他吻,心中亦是慨叹万千。过了一会儿,又柔声道:“我想吃稻香村的桂花糕,你去给我买来。”
“能不能过节再吃?”
“不能。”
“那能不能明儿再吃?”
“...你明知道的。”谈无欲在他的嘴角温柔的吻了一下。
“无欲,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素还真觉得好似有铁锤在敲骨、有钢锥在剜心,有魑魅魍魉狞笑着把他的三魂七魄生生扯去一半。
“舍得吧,素还真...去吧,现在就去。”谈无欲背过脸去,低着头不再看他。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
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
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素还真站在后窗,听他师弟在屋里沙哑着嗓子哼唱,其婉转幽怨、悲辛伤情之处难以尽述,闻之令人心碎神伤、涕下沾襟。一会儿,屋里的声渐渐没了,素还真紧握着拳、仍直挺挺的站着没有动。
不知站了多久,街上的人声突然喧哗起来,原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了。素还真茫茫然抬头望向飘落的雪粒儿和高悬于空的一轮冰月,突然觉得今后四时美景、风花雪月,怕是再无人同赏了,唯余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他拖着木了的双腿慢慢走回屋,见桌上有张纸,拿起来一看,却是谈无欲的卖身契。素还真不由想起,那厚厚的一沓卖身契里,张张都是在左下角摁着血红的手印,唯有他这张不同,“谈无欲”三个孤高清秀的小楷铮铮然的立在那儿、像他的人一样。
素还真把纸翻过来,看见背面写着十六个傲骨嶙峋的大字:
易水萧萧,斯人去也;
一天明月,其白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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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两句:
这段“一霎时”出自《锁麟囊》,特别美的一段唱,也很符合师弟的心境。他为啥要走,详见上一章头几段,主要是怕一辈子只能在素还真身后,而且也真是没法再见戏班里的人了。至于为啥要滚床单...因为真挺喜欢师兄的嘛,素还真多好啊,搁我也挺喜欢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