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人心惶惶,皇上在位时并未立储,各位皇子之间的权位纷争,一触即发。
之前好不容易放了几日晴天,这几日,又开始连着下雪,且,没有要停的样子。
岁首前一日,皇宫。
许辜荣正从太医局亲自拿了药过来。
正要进去喂药,刚坐下,拿着药碗。
赵政相较于之前已经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连呼吸都是有一阵没一阵的。
赵政伸出颤颤巍巍的手,阻止了许辜荣,然后轻咳道:“传诸位皇子进来。”
这话是朝着站在旁边的应知说的,应知应声,示意许辜荣出去。
许辜荣放下药碗,柔声道:“皇上,那臣妾就先出去了。”
随即放下药碗出去,脸上立刻染上了几分冷色。
刚出去,就看见阮暮言和赵则白还有赵则深站在门口,应知跟在许辜荣的身后。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儿臣参见母后。”
许辜荣开口:“陵王,锦王殿下,皇上已经免了你们的请安,怎么过来了。”
陵王赵则白接话道:“儿臣关心父皇病体,想亲自侍奉左右,还望母后成全儿臣的一片孝心。”
许辜荣笑了笑:“太医说,你父皇不宜见人分神,试问本宫今日若是放了殿下进去,那其他皇子亦关心惦念陛下,岂不是人人都要侍疾?”
赵则白被许辜荣这么一呛声,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倒是阮暮言,看向许辜荣的眼神带着刺。
许辜荣并未理会,看了一眼天色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变黑,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侧身对应知道:“皇上方才说传苏大人,应公公,可曾让人去传了。”
应知上前:“回皇后娘娘,奴才已经着人去传了。”
突然远处雪里跑来一个身影,向着阮暮言耳语了几句,阮暮言眼神里,分明有几分喜色。
看了一眼许辜荣,躬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同两位殿下就先回去了。”
那眼神一片冰凉。
许辜荣心里一怵,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了退路,只能求最后站在最高处的,是苏祁。
他们走后,阮暮言才对着赵则白悄悄道:“殿下,北淮军队已经驻扎在城外十里,今晚,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即可行事。”
赵则白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旁边的赵则深眼神深深地看了他们俩一眼,在转身时,也勾起了嘴角。
苏祁在府里接到消息,正在整理衣冠,依旧是一身白,外面套着一件白狐皮的大氅。
慢条斯理地上了马车,马车悠悠地往宫里去。
江平已经跟他说了,赵则白那边的北淮军队已经驻扎在城外十里了。
这节骨眼,颐王那边,早就乱了方寸,估计赵则白让人过去说一声,北淮的军队的事,立马就会投靠赵则白。
“大人,到了。”
江平为苏祁撑开伞。
走到宣明殿前,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这么多年了,终于,在今晚都要结束了。
侍卫为他推开殿门,宣明殿门缓缓打开,龙涎香的味道里,夹杂着草药苦涩的味道。
他再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天已经完全暗了,殿内烛火透过窗纸,隐约可见雪花飘舞的影子。
他走进去,越往里走,越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他走到床前,叫了一声:“皇上。”
赵政原本闭着眼睛,听到苏祁的声音,忽的一下睁开眼睛,眼里有责问,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他喘着气开口:“朕,叫的是诸位皇子!”声音里的气愤掩不住。
苏祁毫不在意,直接开口问道。
“皇上,你属意的储位,是谁?”
“放肆!”
赵政因为生气,胸腔剧烈起伏着,脸涨的通红,随之剧烈咳嗽起来。
“我放肆?”苏祁勾唇轻笑,眼神淡漠,语气凉薄。
“我忘了,皇上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知道我的身份了,就不会觉得我刚刚的话放肆了。”
苏祁依旧站着,眉眼带笑看着赵政。
“我不叫苏祁,我叫齐安,我父是前朝威固将军,齐宗凡。”
赵政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神里透着愕然,不敢置信,被欺骗的愤恨。
他剧烈咳嗽起来:“来人!快来人!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