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涵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撕扯傅岐芝的傲慢,故意让她难堪。
傅岐芝垂眸,低头轻咬住沈俞涵的手指,软软的舌头围着指尖绕了一圈。沈俞涵觉得酥痒的感觉从指腹处蔓延到了头皮, 她很好奇, 傅岐芝接下来会做什么。
却是没料到傅岐芝松开口, 抿了抿唇, 细长的胳膊环住沈俞涵的脖子,把头埋在她颈窝:“不然我重新追你, 你答应吗?”
沈俞涵心里轻笑了一声, 傅岐芝连楚楚可怜也带着浓浓的目的性。要不是今天的相遇完全是偶然,她都要怀疑这是傅岐芝策划好了的。
这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不答应。”
沈俞涵很果断,她才不要被追, 无趣。
傅岐芝表情上的失望来不及掩饰,但很快她就接受了被拒绝的事实,其实她原本也没带什么希望。
“那你不介意,当p友也好。”
这下倒是换沈俞涵有些讶然了。
傅岐芝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像现在这样压抑的一面,压抑得连声音都低沉着。
这让沈俞涵不得不回过头去看当年的事,她开始怀疑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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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不知为何雪下得特别晚,已经十二月底了,还没见着雪花。但一点都不影响温度的骤降。
岑谬本来挺苗条的,被江莱强行逼迫穿上了羽绒大衣和难看的雪地靴,这会儿臃肿得成了个球,只能从小巧的脸看出她真实的身材。
穿得这么厚导致行动都不太方便,连坐进车里都费力。
岑谬摘下围巾,对江莱抱怨道:“感觉自己像只黑熊j-i,ng。”
江莱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为你好,大冬天穿个风衣就行吗?”
岑谬嘀嘀咕咕:“在家不穿都行……”
“你说什么?”
“没什么,咱走吧。”
江莱没再问,她今天是陪岑谬去秦培志那里看病。虽说江莱一向觉得秦培志不太靠谱,可她也想抱着希望试试,换了好几个咨询师,不缺这么一个。
到了秦培志的咨询室,江莱把车停在路边,给岑谬戴上围巾和帽子:“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岑谬把江莱拉下车:“你在路边等什么,不嫌冷吗?”
江莱淡道:“还好。”
她也是真的不在意。
岑谬看了眼江莱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子,心里有些发酸。她替江莱不值得,因为江莱根本不知道她的想法,江莱看到的只是她的表象,表象都是美好的假象。
岑谬这大半年来过得很不好受,睡不着觉,j-i,ng神混乱。可江莱撑着受伤的身体陪她不睡觉,可能更加难过。
江莱和她都消瘦了许多,岑谬迷糊太久,到现在才发现,江莱和她这种人在一起也是种折磨。
“姐,我跟你说实话吧……”
岑谬揉揉眼,下定了决心。
江莱等她这句话等了快半年,终于等到了。她停下步子面对岑谬,表现出认真听岑谬说下去的意思:“你说,我在听。”
“我想起为什么手里会拿着齐海自杀的qiang了,因为我原本就想杀了他。”
江莱听着岑谬的话,脸上没有变化,只是深深地看着岑谬,希望了解更多。
她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岑谬一点点教会的她,可她自知性格太闷,有很多话都没说出口,有很多问题也没有问出来。
她和岑谬一起长大,但就算是现在,她也不敢说自己非常了解岑谬。她知道岑谬有什么习惯爱好,这些细节上的东西她都记得,但还有更深层次的某些东西,她想看到但没能看到。
岑谬搓了搓手,心想这天可真冷啊。
“姐,都说被家暴的孩子长大了也容易有暴力倾向。我觉得这话挺扯淡的,大人混账,关小孩子什么事?但是没想到会应验到自己身上。
“我过去一直努力在逃离那种失控的感觉,可是它变得越来越顽固,我很多情况下都会觉得很难控制。
“你那么温和善良,连一朵花都舍不得伤害,可我不一样,我总是容易生气,生气的时候就忍不住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我不敢告诉你,怕你觉得我戾气太重,不值得被喜欢……”
岑谬一股脑说了很多,像是在喃喃自语,说着说着就迷怔了。
江莱哈了口气,气体在冷空气中化成白雾。
“值得,怎么会不值得?你不跟我说实话是在担心这个?”
岑谬点头,有种读书时在班上传纸条被班主任抓住的惶恐。
江莱帮岑谬整理了下被风吹乱了的发丝,有些无奈:“是我的问题。”
“不是……”
江莱摇摇头:“岑谬,你要是能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就好了。”
岑谬不太明白江莱的意思,茫然地看着对方。
这时秦培志远远地朝她俩喊道:“岑总,江医生,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