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蛋儿,辣椒面哪去了,今天这菜怎么吃起来一点味都没。”陈知南扒了口饭,问道。
吧嗒,瓷碗同木制桌面发出一声轻响,陈知南抬头,是李重棺。
陈知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喊了声泉哥。
他倒是忘了,陆丹已经离开了。
李重棺点点头,沉默地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开始吃饭。
陆丹果然如她所说,此事了结后,便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该结束的不仅仅是猫婆,还有她投胎的妄想。
也许对她来说,真相都不重要了。
“卤蛋儿去哪了?”陈知南看了看李重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李重棺答,“陆家祖宅,也没准满世界乱晃。”
孤魂野鬼一个,去哪儿都一样了。
李重棺没有告诉陈知南,陆丹口中“在他那儿的东西”,是卷残缺不全的《推背图》。
陈知南也没有再向李重棺说明,他如何见到了陈旭,又如何算得到了“神机子”。
他们极为默契地向对方保住了自己的秘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只享受着当下颇有些尴尬意味的宁静,等待着下一桩神神鬼鬼的事情闯进他们的生活。
却不知“真相”这种东西,生来就该是要被揭开被撕裂的。
翟生最后还是死了,无力回天。翟子郁亲自来山城接的他,见面第一件事是甩了一纸包到李重棺脸上,质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就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重棺的脸色无比的差,陈知南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个态度对李重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轻声叫了一句:“泉哥。”
“没事。”李重棺说完,就自顾自上楼去了。
一卷推背图分了五份,现在三份在他的手上。
不厚的几张纸,扛在肩上是责任,端在心里是命运。
他依旧一个人独自背负。
热汤居的屋子被杨家盘下来了,借前些日子猫婆一事,杨有云在杨家算了半个管事儿,现除了处理些许事物,便整日赖在小泉堂,算计着怎么靠那热汤居捞一笔。
“闹鬼的屋子y-in气重,就你们心大才给盘了。”李重棺称了二两半夏,道,“搁谁谁不要的破地儿,捞什么捞。”
杨有云顺手捞了陈知南盘里包子来吃,道:“钱不好赚咯,这月又‘进去’俩‘赔了’仨,现在只想往正道上走... ...那什么,为了社会/主义新中/国与人民的福祉。”
“办学没前途,做生意吧,”陈知南建议道,“以后就是杨老板了,为国家为人民创造财富。”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杨有云点点头,道,“改天同家里人商量一下。”
李重棺刚要评价,却被杨有云截住话头,道:“泉哥,您还欠我一顿串串。”
“什么时候的事?”陈知南接话道,“算我一个,泉哥付钱。”
李重棺:“... ...”
陈知南忽然想起李重棺带他去做衣服那次,学着李重棺的语气神采飞扬地叫唤了一声:“跟着泉哥——不需要省钱!”
李重棺:“... ...”
他忽然发现,人熟了还是麻烦的很,根本管不住。
不过他倒的确也不差这几个钱,李重棺盘算着什么时候带这俩活宝去吃顿好的,也算轻松一下。
但这顿串串最后还是没请出去。
杨家新盘的屋子——热汤居——又出事儿了。
“杨有云!”杨越冲进来,大吼道,“杨有云人在哪里!”
李重棺沉默着没说话,陈知南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指了指面前腌咸菜的缸子。
当,当,当。
咸菜缸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袁渚白的术法,真能让金翠回到与许迈初相识的时候吗?”我好奇地问道。
“不能吧。”陈老品酒似的呷了一口温开水,悠悠道,“我想是不能的。”
“百八十年前,金翠就被袁渚白杀了。她自己从没意识到。”陈老对我说,“‘缝尸人’……跟阿布一个样。”
“九十九个魂灵也只是个幌子,袁渚白只要给金翠施一个幻术就够了。”
“那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陈老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对我跟泉哥各自的秘密更感兴趣些。”
我点点头:“的确也很感兴趣……”
陈老把杯子一放,冲我眨眨眼,道:“都不告诉你。”
我:“……”
作者有话要说:
神机子的秘密一部分在之前weibo番外有提,可以摸去看看,后面应该不会再解释了,毕竟抱着上帝视角就失去神秘感了呀呀呀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