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你苍白的脸色及微微哆嗦的嘴唇,洗头小哥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次先放你一马。”他眉眼弯弯,神色轻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你一定是勾引了程谨……这点小把戏估计也只有他这种缺爱的傻子会上钩了。”
他撤开停留在你脸颊上的手,转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令你颇为熟稔的透明塑封。
“让我看看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吧……”他笑着按住了你不断挣扎着的身子,另一只手将针头狠狠扎入你的血管之中。
不一会儿,你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
当你再次拥有意识时,你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沾满了油彩的椅子上。
耳畔边是呼呼的风扇声和窗外的蝉鸣,此时正是炎夏。
你对这种突然的环境转变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并不惊慌失措,安静地等待事态继续发展。
不到片刻,美术室的大门倏然间被打开,你也随之抬头向门口的不速之客望去。
来人气息不稳,像是一路奔过来似的。他扶着膝盖,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气息。你也没有发话,沉默不语地望着对方,似乎是在等他先开口。
“学长……我听说你要去c大……这不是真的,对吗?”
你并不能够看清来人的五官,可你却能够清晰地意识到有一束胶着的视线正凝在你的脸上。你暗自想象着这张被模糊了的脸,心想对方此时一定脸色煞白,眼神中带着几分惶恐不安与不敢置信。
望着对方疑似焦虑的神色,你不免感到有些荒谬,因为你知道此时的自己面部表情极其放松——你的脸上一定布满了冷漠。
“###,我们到此为止了。”你答非所问道。
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起拳来,咬紧的牙关呲呲作响。你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你走来,最后弯下腰将你整个人都拥在怀里。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在你耳边低语道,柔软的声线中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受伤——他在向你示弱。
你感到自己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即伸出两指抵住他在你耳垂边不住亲吻的嘴唇。
“你没做错,”你有些烦躁地喃喃,“我只是单纯想去c大而已,你也知道c大的表演系很不错。”
他微微一顿,旋即在你皱起的眉间印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那我们可以保持远距离,我保证一定不会沾花惹草……”
你不动声色地笑了,欲要挣开对方的怀抱,却发现他环住你肩膀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你活生生嵌入自己体内似的。
“###!”你尖声惊叫,这才将他从方才的魔怔中拯救了出来。
你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复杂,厌烦中夹杂着些许困惑。于是你偏过头,视线对上了他那张近在咫尺的面颊。
“你似乎是对于我们的关系有些误解?”你的声音低沉而暧昧,说出的话却尖锐得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你以为我们在交往?”
“我们甚至都不算是炮友——别忘了,最开始可是你先威胁我的。”
他圈住你肩膀的手微微一松,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僵滞之中。可你却知道自己心里一丝慌乱也无……你甚至享受着这种死寂。
你为他的惊愕与难受感到愉悦。
可他的沉默不语只持续了不到几秒,很快他便缓过神来。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早就板上钉钉了,毕竟还有谁不知道我们的事?”
你听到这里,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是啊,都拜你和程谨所赐,我那本来就好不到哪儿去的名声都被你们搞臭了。”你说着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感慨,“这个学校还有谁不知道我是个品德败坏,爱勾引男人的同性恋?”
你能感受到自己指腹下的皮肤一僵,可没过多久,对方又开口了。
“你是在怪我?难道不是因为程谨恼羞成怒暴露了你和你继父的事情,我为了澄清你的名誉才想出的下下策吗?况且,当时你并没有反对我的主意。”
他说到这里,突然拥有了底气似的,铮铮有词道,“你应该感激我的,学长。”
你笑着摇了摇头,半晌也没发出一个音节,直到对方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你才终于施舍似的开了口。
“有的时候,我真想扒开你们的皮看看里头究竟有没有心。”
你说到这里掀起眼帘,面上的微笑转瞬即逝。
“……算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没什么兴趣。”
*
当你再次清醒时,你意识到自己的嘴唇正被什么东西轻轻按压着,那东西s-hi润又冰凉,让你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那是一根沾着水的手指。
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果然看见面具男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正轻柔地将水涂抹在你的唇瓣之上。当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迅速将手指撤了开来,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可你却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无论是你干燥的唇舌还是那火辣辣的喉腔都明确地指向一件事情。
这次的你比往常睡得都要久,洗头小哥似乎给你注s,he了双倍剂量的安眠药。
而你的猜想也很快就被面具男证实了。
「你连续昏睡了两天,我很担心。」
担心?
你怔住了,抬起头直愣愣地向对方面具后的双眸望去,只见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布满了焦虑与欣喜,像是藏着一汪秋水,让你不由产生一种对方正含情脉脉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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