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复校对修改的文稿最终成型后,他深深地舒了口气,没有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只有满满的充实和……些许怅然,结束了吗?还会,有吗?
剧本翻译交稿后,过了三天,李欢直接和沈陌联系了,告诉他翻译稿公司很满意,报酬已经打到他预留的银行卡上,甚至还邀请沈陌参与下月的史诗剧翻译组。报酬谈不上丰厚,但却昭示着一个开始,一个另一条道路的可能,关键在于,自己敢不敢走。
桌上的蜂蜜水已成为习惯,就像是俩个人的生活,带着微甜和淡香,温润着生活的每一寸。所有的这些,都是肖绎给的,他把全部的妥帖、容忍、理解和爱摆在面前,交出了全部的选择权,选择在沈陌。家里能显示日期的台历和钟表早就不见踪影了,沈陌觉得自己就是肖绎烧的一大锅温水里的青蛙,跳?还是不跳?这是个问题。要不就这样?煮熟了好歹是盘菜,跳出去,太冷了,寒彻骨。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沈陌下决定时却是在实属偶然,那是平凡的一天,沈陌牵着天水在每天要走的小路边等肖绎进小店买酸n_ai,耳边忽然传来小店放的歌,温柔的女生唱着:“这贫瘠人生,忽然似熔岩,沸腾着无由的热恋,而那明灭的瞬间,照亮不可及处我便有幸远观你笑颜。”肖绎就在这句歌词时走出来,拎着n_ai和橘色的橙子,说着买到了好喝的香蕉酸n_ai,言笑晏晏,那一刻,沈陌胸中像是炸开了烟花,“洪流万象都是你眉眼,神驰目眩。”
他想,就这样吧,什么三个月?见鬼去。他俩各自带着个儿子,还有个共同的儿子,分开了对孩子不好。(虽然也许汤大爷并没有自己是晚辈的自觉)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当初听到的那首歌,歌名是《造梦者》,原来一切早有预示,只有他这个凡人浑浑不觉。
网上近些年流行一句话“生活要有仪式感。”可生活不是仪式,更多的是柴米伴诗茶、酱醋随风花的似水流年。沈陌5月上旬加入了李欢引荐的《奥之道》翻译小组,忙着工作之余做史诗剧翻译的准备,小组里共六个人,三名翻译两名校对外加一个统筹。沈陌分到了该剧中部的翻译,这部新出的史诗剧与著名的《大奥》中前部年代相似,有很多与时代相关的俚语。沈陌不急着翻剧本,先把《菊与刀》、《德川家康》等重新j-i,ng读一遍,又开始系统看江户时期的正史,这一系列安排下来,他晚上反而比工作狂肖绎还要忙。
肖绎看到沈陌真的上手了,似乎比沈陌还要开心,把喜悦充分体现在行动上,除了饭做不了,极其体贴地承担了收拾家务、遛天水、遛汤圆的全部重任。
桃花开了又谢,气温几次突破峰值后稳定在3字头不肯下行,卧室的床上换了夏凉被,,5月过尽,在不知不觉间,连6月都快走到了尾巴。3个月的时间已过,沈陌不知道肖绎的挂职结束了没,一个不提、另一个也不问,他们默契地一起无视了当初划下的那条线,拉着手跨了过去。
一室一厅的屋子拥挤到不行,两个月间经受了林亦奇无数的s_ao扰,林亦奇这回难得碰到可心人痴心不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又搞不了死缠烂打强制爱那一套,把自己折磨得茶饭不思转而来折磨哥们儿,那负情绪多的连最好客的天水都受不了要躲起来。
任宏和任纪斌也跟着凑热闹跑来造访,这对伪兄弟真情侣组合自4月新突破后正式进入甜蜜期。任宏和任纪斌食髓知味,每天都恨不得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可惜他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行事之不便足以憋死鸳鸯。任纪斌分了教工宿舍,俩人也试着在宿舍里颠鸾倒凤,但宿舍隔音差,任纪斌为人师表的自觉又对宿舍行 y- in 之举心存障碍,有过两三次快把枕头咬破也不敢漏出一声的经历后,任纪斌就再也不肯带任宏去宿舍了。也想过租房子搬出去住,但怎么和两位老人说是个问题,老人家早就抱孙子心切,逼婚的架势是一天比一天足,要是再有人提出出去住,弄不好以为他俩之中谁找到媳妇了再兴奋过头张罗见公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那天四个人围坐在茶几前喝茶配啤酒,任宏大灌了一口酒入肚,感慨了一句:“难啊、难啊。”肖绎的父母长年在国外,他早在上大学时就和平出柜成功,不必经历这般苦恼。只有沈陌感同身受,也开始难过,替兄弟、也替自己。他趁着任纪斌去洗手间,小声对任宏建议:“要不,实在不行,就找个代孕,要个小孩后抱回去就说和女朋友分了,这样老爷子有孙子了是不是好接受点?”肖绎狠狠白了沈陌一眼,忍了忍没说话。任宏连连摇手:“可算了吧,不行不行,你不知道小斌这人,我要是这么搞他要搞死我的。何况我也不想要什么小孩,这辈子哄着一个祖宗就够受的了。”沈陌点点头,没有说话,几个人继续喝茶的喝茶、借酒消愁的借酒。
晚上,任宏和任纪斌去住酒店了,哥俩难得找到私人空间,今宵苦短。沈陌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对趴在身上蠢蠢欲动的肖绎说:“要不,咱们租间大点的房子,这样你也能有单独的书房。”肖绎闻言一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