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风似剪刀,树木草丛并没有从严冬中恢复,地面上时不时能看见一些脏乱的枝叶随风滚动,徒增了几分凄凉和寂寥。
祖昭透过牛车车窗看到外面的情景,心中不由自主生出许多感想,乱世将至,人如蝼蚁,就放佛天底下的秩序重归为混沌之中。
随着越来越接近太守府,街道上甚至还能看到来来往往三五成群的兵士。
听李信介绍,就在太守府附近的一条小街道上设置了一处征兵营。自文都尉出征昌城之后,太守府便一直在想方设法解决后备兵力的问题。只不过眼下情况并不明朗,一则郡府财力有限,没办法解决太多兵员的粮草供应问题,二则如今郡内动荡不安,平刚县又处在风头浪尖之上,县内百姓多有趁早离去者,人口流失较为严重,无法招募到更多的兵员。
到达太守府,李信先安排申元等人休息,随后急忙向府上通报相关事宜。
一直到临近晌午的时候,太守府新任郡丞赵俞方才赶来拜见申元王维。
论官职职衔,申元虽然没有一郡之守那般品秩,但其在州郡之内的地位,还是要比郡守稍高一筹。更何况这会儿右北平郡还没有太守,让申元干等近一个时辰之久,着实有所失礼。赵俞到来后,连忙弯腰向申元赔罪,谢称太守府目前人手短缺,郡内又诸多急切事件,故而有所怠慢,望申元海涵见谅。
申元本来是有不悦,但毕竟是有身份和风度之人,见赵俞如此道歉,也算是接受了。
赵俞先将目前郡内情况详细向申元回报一份,大部分内容早在来平刚的路上,已由李信言简意赅的做了称述,赵俞现在的话无非是做一番添油加醋,让所有事情显得更加危急一些而已。不过除此之外,赵俞最后又说道:“昨ri傍晚本郡刚刚收到夕阳县发来的急报,逆贼张玩于昨ri早上,纠集昌城叛军和周遭太平道徒众共计五千余人,正往夕阳县方向进发,只怕不ri就会进攻夕阳县。”
第6章,郡府一见
nbsp;听到这里,申元有几分惊诧,因为夕阳县位于平刚西南方向,一旦此处沦入贼手,右北平郡南部便算全部沦陷,不仅如此,甚至还会形成对右北平郡郡府的夹击之势。<冰火#中文当然,让他更为之担心的,还是一旦平刚县西边沦陷之后,自己返回州府的道路受阻,行程必然为之受困,自己也就落到叛乱火线这边来了。
一念及此,他连忙问道:“那,此处尚有多少兵力”
赵俞叹了一口气,说道:“郡府jing兵在昌城一役损失殆尽,文都尉正带领部分残兵赶回郡府,明后两ri应该便会到齐。自上月城内开始招募义勇,至今ri已募集三百余勇士,算上本城其他留守部队,合计也就只有一千两百余。”
申元连忙又问道:“那,那文都尉能带回多少人马”
赵俞颇为苦闷,说道:“之前信报或有一千五六百人,然则归城途中又频频发生逃兵迹象,屡禁不止,只怕能带回一千人马已算不错。”
申元忧心忡忡道:“这,这合计不过两千余人,贼势五千之众,这该如何应对”
赵俞无可奈何摇了摇头,顺着申元的语气说道:“正因为如此,本郡方才紧急派下命令,从北部各县各镇抽调义勇拱卫郡府,抵御贼寇。此次若非事出有因,也不敢半道上拦下申大人,毕竟这祖昭原本是本郡去岁贤良之士,又在徐无颇有名气,若能暂且留用祖昭,让其组织义勇抗贼,或多或少都能算作是将功赎罪。”
听完赵俞的话,申元一边沉思一边点了点头,老实的说,若非因为此案是刘使君亲自指派,自己还真想过尽快了结此案。眼下又恰逢大变故,以他对刘使君的了解,必然也不会再过于追究祖昭的责任。
至于王维的意见对申元而言就如同疯言疯语,申元自是不会把王维放在眼里。
到中午时,太守府准备宴席,盛情招待申元王维二人。席间,已故刘太守长子刘成到场敬了两杯酒,按照传统惯例,如今他尚为戴孝之身,不方便参与太多娱情活动,仅仅是简单跟申元王维谈了谈关于祖昭之事,在得到申元差不多程度的赞同之后,他便告了一声不是,起身离席而去。
王维自然是还想唱几句反调,无奈刘成根本不给自己唱反调的机会,只能闷头闷闹喝了几杯闷酒,随后一搁筷子便起身退席。申元也不多加挽劝,反而看着王维气愤愤的背影,心中大感快意,于是美美的自斟自饮一番。
祖昭虽为阶下之囚,但太守府也并没有太过为难他,非但没有以拘押的方式对待,相反还专门安排了厢房让其休息。只不过他手上脚下的镣铐之物仍然不能轻易摘取,只能将就的继续戴着。刚刚吃过简易的午餐,他正打算卧床好好休息一下,昨ri夜里因为镣铐的妨碍,自己可睡的并不踏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
“祖公子”门外是一名侍女的声音。
祖昭来到客厅,以他目前的状况自然不方便开门,于是隔着门应了一声:“进来吧。”
侍女打开门,不过并没有走进来,仅仅只是站在门槛外规规矩矩的问道:“敢问祖公子现在可曾方便么”
祖昭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上和脚上的镣铐,旋即回答道:“若没有什么要紧事,在下现在还真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