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恩典!”柳如心从地上起来,接过宣旨太监手中的地契以及火龙银鞭,从素白手中接过一个荷包,递给那太监,道:“辛苦公公了,这是丹阳的一点心意,公公拿去打点酒吃吧。”
“丹阳郡主客气了,都是咱家应该做的,哪就耽得上郡主如此厚待。”嘴里虽如此说着,动作可是不慢,伸手接过荷包,分量很轻,想来是银票一类的。那公公笑的愈发满意起来。
“应当的!请公公回去帮丹阳转告太后娘娘一声,就说丹阳一得空,必定去里给她老人家请安,外加谢恩!”
太监拿了赏银,笑的愈发灿烂,似才想起般,对着柳如心说道:“对了,太后还让咱家转告丹阳郡主一句,在您接了赏赐之后,随时都可以进谢恩!她老人家是不会在意那些虚节的。”特意加重了随时俩字,也是变相的告诉了柳如心,皇上让她思过,却没有言明禁她的足,而且,皇上一向注重孝道,柳如心若是进谢恩,皇帝就算知道,也是不会与她计较的。
“丹阳谨遵太后懿旨!”芙蓉面上又添几分喜色。拿起那条火龙银鞭,鞭子通体银白,若是细看,银鞭的表面上还覆盖着一层银白色的细小倒刺,若是抽打在人的身上,怕是不死也要脱块。鞭柄红艳似火,上面还镶嵌了粒粒龙眼大小的蓝宝石,小巧而致。柳如心拿起鞭子在空中飞舞了两下,那鞭子好似为她量身打造的般,握在手里舒适而顺手,银鞭经那一挥,仿若灵蛇在空中飞舞开来,在空气中划过道道凌厉而凛冽的银光,带着腾腾的冷意。
“好鞭!不愧是出自名匠金一刀之手,果然名不虚传!公公且先回去,丹阳这就进,谢太后赐鞭之恩!”柳如心在庄子上那半年跟着秦钟学了一段时间的拳脚,又有老定伯侯教她的内功心法,运用起鞭子,动作仿若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刘婉清看着柳如心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愈发觉得刺眼。都说君心难测,果然如此!
皇上虽训斥那柳如心德容有亏,骄纵跋扈。可却默许了太后钦赐宅邸与银鞭。由此可见,这小野种还是深得圣宠的。只可惜,自从她落水之后,就隐有与她疏远之意,又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自己也沉不住气,率先与她撕破了脸皮,否则,利用这小野种的身份,她还怕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吗?
这样想着,看着柳如心的眼神也带着一抹炙热的光芒,心思流转,开始思量着如何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且又显得不太突兀。
依着皇帝的意思,她虽然封了外祖母二品淑人的封浩,可也间接地否认了外祖母为平妻的事实。自此之后,哪怕是老定伯侯去世,外祖母也只能顶着一个姨太夫人的称号了。不过,好在她只是灵魂附体,并不是那白氏的亲外孙女,对这定伯候府以及白氏等人的归属感并不强烈。对于皇帝将白氏贬妻为妾的事情倒也没有那么伤心。
不过,看白氏此刻高兴的模样,她自然不会上赶着去提醒白氏。万一白氏不顾情面的发作起来,她岂不是变成白氏发泄的灰?她才不会那么傻!
而柳如心却不这么乐观,总觉得这圣旨来的太过诡异。她看了眼手中拿着的地契与银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上一世,不管怎么说,皇帝对她面子情做的及足,而她,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贱男,屡犯皇帝的忌讳,直到彻底失了圣宠,她也落得那样一个凄惨的命运。这一世,她若想要活的肆意、不受约束,看来,与皇族的关系是万万不能切断的。
柳如心心思走远,直到小丫鬟们凑上来说着讨喜的话,方才打断她的思绪,笑着与大家寒暄片刻后,对着老定伯侯说了两句,便带着丫鬟回去准备,然后进谢恩去了!
而此时皇慈宁内,皇太后穿着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装,头上戴着齐眉嵌蓝宝石勒额,随意的坐在上方的正位上。
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位而立之年的黑衣绣五爪缂丝金龙纹的锦袍男子,简单的对襟样式,腰间被一条黑色用金线滚边的腰带束着,中间还镶嵌着一颗莹润的白玉,腰带上系着金雕纹小香球并一条云纹翡翠玉佩。乌发高束,用紫金冠扣着,金冠两边尚垂下两条冠婴,挂着两颗东珠,浑身上下穿戴尊贵讲究。
二人的下首还端坐着一位身着紫色装的贵妇人,正端着茶盏品茗。
一旁的八珍兽角的镂空小铜炉内升起袅袅青烟,散发着阵阵安人心神的香气。
三人听了下首的小公公回话后,那黑衣男子率先开口道:“皇妹,朕已遵照你的意思发下圣旨,这下可以告诉朕了吧?”皇帝真的很想知道,长公主一直深陋简出,很少管人闲事,又怎会认识丹阳,且还为她求情。
“皇上圣明!皇妹也是白氏生辰那日,心情不顺,便同一好友前去贺寿,权当散心。却没料到看到一出彩的好戏。”紫衣贵妇将那日定伯候府的事情又详细的诉说一遍,又道:“皇妹着实看不惯那白氏一脉人多势众,却欺负一个无势的孤女那个张狂样。明明一个偏房侧室,竟还妄想推翻正室嫡妻的地位,为自己正名。也不想想,她也配!”
贵妇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也是大周朝的长公主。幼时,因先皇偏宠薛贵妃一脉,他们二人吃足了偏房的苦头。所以,对于侧室偏房,可谓是恨极!也活该白氏倒霉,明明是花甲大寿,本该喜庆非凡的日子,不仅被柳如心搅了局,却还被长公主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