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古老的银杏树下,吊着一张似秋千一般,古色古香的黄花梨木漆红漆的软榻。榻上躺着一个容貌还未完全张开的少女,体态却以初具模型,曼妙而婀娜,姿态慵懒的躺在那里。少女穿着一身雨过天青的云锦纱裙,裙摆上绣着大小各异的玉兰花,上面套了一件米黄色的半臂短襦,襟边和祍边上各自绣了娟秀的绿萼梅花,如瀑的乌发被她打开,随着在空中摇摆的软榻而在摆动,在空中划过一抹又一抹的漂亮弧度。
那磕上的眼眸被一排贝扇一样的睫毛覆盖出一层影,愈发显得那双眼睑狭而长,娇小的鼻梁挺直而圆润,还有那双感的唇,不点而朱,不辍而妖。
软榻的后面还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帮忙打着秋千,另一边同样打扮的女子帮忙打着扇子。在这炎热的夏天,愈发显得舒适而写意。
不远处,一名青衣男子端坐在那里,姿势优雅的为她弹琴伴奏,丝丝绕绕的琴声莫名的抚平了心底那因暑热而带来的燥意。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老定伯侯便雷厉风行的着人将韦氏,送去京郊的梅花庵里为拔拓氏祈福去了。三房的人一下子本分了许多,就连脾气似爆炭一样的柳如画也安静下来,据说,表小姐刘婉清也被殃及,曾被白氏请到上房痛斥一番,出来的时候眼睛一片红肿,不似作伪。
府里的下人也陆续被老定伯侯血洗一番,一下子砍去了三房的好几只爪牙。老定伯侯铁血的手段,一下子震慑了不少人的心魂,也吓破了不少人的胆魄,使得定伯候府变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同时,也更加的奠基了柳如心在老定伯侯心中的地位。
柳如心自从重生之后,难得过的这么悠闲,身边有美婢环绕,还有美男奏乐,这样的日子,怕是给个神仙当当也是换不来的。
可是,平静的日子总是那般短暂,这不,不远处正有一名小丫鬟朝这边小跑着奔了过来,神色慌张而激动。等到了这里,也不敢打扰,只在素白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就被素白打发下去了。
素白自从上次养伤之后,就很少在柳如心的面前出现了,如今,伤势痊愈,又重新回到柳如心的身旁当差。只见她恭敬的走到柳如心的身旁,轻声唤道:“郡主,郡主……”声音由轻到重,由小变大。
柳如心嘤咛一声,悠悠转醒。这才知道自己竟一觉睡了过去,素白见柳如心醒了,忙将方才那小丫鬟的话语转述了一遍。“前院来人,让郡主准备准备,去前院接旨,据说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圣旨就会到达定伯候府。”
素白很细心的将时间给打听清楚,以免柳如心手慌脚乱。
那边,青衣男子也在此刻起身,来到柳如心的身旁,道:“既然郡主有事在身,那在下就告辞了,等申时末的时候,在下再来为郡主诊脉。”
正是那日柳如心昏迷之际主动请缨为柳如心诊脉的男子,名叫谢霖炜!出自东南谢家一族,拥有惊为天人的俊容,更有经天纬地的经世之才,可惜却是个庶子,还是个一直被嫡母大力打压的庶子。机缘巧合下,结识了老定伯侯,如今,为了替柳如心诊病,寄居在定伯侯的外院,已经拥有举子的功名,只待金秋秋闱一举夺魁!
“谢公子客气了!丹阳的身子自从让谢公子帮忙调理后,已经觉得轻醒了许多,实在不好总是劳烦谢公子,如若方便,你可以将方子交给婢女,她们一样会照顾好丹阳的。”柳如心略带歉意的笑道。
她从没想过,寒症竟会引发女子体内的不足之症,如果是这样,刘婉清那一世就算不骗她喝那碗芜子汤她也同样不会再有身孕。只不过,一碗芜子汤彻底的绝了她再有子嗣的机会罢了。
“无碍!这几道工序比较繁杂,左右我也无事,正好可以回报老定伯侯的一片回护之恩。”谢霖炜莞尔一笑。柳如心知道他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故意这样一说。
“那就多谢谢神医了!”柳如心俏皮一笑。谢霖炜眸光一闪,连日来的相处,知道柳如心是个防备心很重的女人,见她如此,眼里多了些许宠溺,鬼斧神工似得俊脸同样回以一个让人晕眩的微笑。
柳如心带着丫鬟回到内室,换上装前去接旨。
柳如心来到前院的时候,香案已经摆好,宣旨的公公刚好也在这时被人领了进来,众人连忙跪地参拜,恭候皇帝旨意。
“丹阳郡主接旨!”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在这寂静的大院里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丹阳郡主柳如心,德行有亏,骄纵无礼,大闹定伯侯侧夫人寿辰,对其出言冒犯,多有得罪,实在顽劣,有损皇室颜面,朕念其年幼,又大病初愈,惩其在家思过,望尔今后诚心悔过,钦此!”
“丹阳谢主隆恩!”柳如心跪地,双手高举,接过圣旨拜谢。
白氏等人见柳如心被皇帝变相禁足,个个幸灾乐祸不止。恨不能皇帝一怒之下,削了柳如心丹阳郡主的封号才好。特别是柳如画,安静了数日,母亲又因柳如心而被送去尼姑庵带发修行,更加见不得柳如心好。如今,见柳如心吃噶,不由得意忘形,竟当着传旨太监的面就讽嘲起柳如心来。
宣旨的太监看了眼众人的神情,记在心里,尴尬的咳嗽两声,道:“白氏接旨!”
“臣妇接旨!”白氏面上一喜,忙恭敬的叩头领旨。罚了柳如心,那么,必定就会奖励与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伯侯侧夫人白氏,淑